; 次子手握大权,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若不是几位家生子将领拦住,梁师都的次子估计就已带人直接与柴绍来个正面对决了。
梁师都在小楼上整整关了一日一夜。第二日,当他走出小楼时,收到了颉利的书信。书信大意是说梁国作为突厥的盟友,如今突厥叛乱,还请梁国出兵助他一臂之力。
“父皇,突利先前征讨薛延陀失利,颉利问罪。突利带人反了。”次子叹息,“颉利虽是王,但突利也经营日久。他们这一打,也不知打多久,而且必定是两败俱伤。如此一来,颉利根本就没办法也不可能顾着我们。”
这是个绝望的消息!
梁师都完全不想讲话。而一干所谓大臣又在报告柴绍屯兵情况,分析大唐可能的动向。他越听越烦,径直扔了一支鹤嘴铜壶出去,一干大臣闭嘴。他则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然而事情还没有完,到了午膳时分,收到了消息:突利和颉利都向蜀王求助,蜀王表示自己无权调动军队,何况即便可以调动,但也断然没有干涉别国内政的道理,更别说在别国领土上动武。
“父皇,李恪这小子说得冠冕堂皇。他李唐不对突厥恨之入骨,我才不信。”次子撇撇嘴。
“突厥的态度如何?”梁师都不想听儿子表达愤怒,径直询问消息。
“李恪那小子说不好办。突利和颉利都向长安派了使者,要求援助。”次子回答。
“蛮夷竖子,真可笑。”梁师都冷笑。
“我亦觉得。”次子说,“我还认为李世民会谁都不帮。”
“是。”梁师都这次径直赞同了次子。
次子鲜少得到父亲的肯定,很是惊讶地呆愣住了。梁师都觉得这次子真是扶不上台面,无奈聪颖的长子已亡故,他膝下男丁稀少,也只能培养着看吧。何况,他这些年正在逐渐失去信心。
“父皇,你赞同我?”次子很激动。
梁师都扫他一眼,说:“你要谨记:天下从来没有太平,也没有所谓的和平。你肉眼看不到的战争一直在进行。”
“什么?”次子不明所以。
“战争从来不是方寸战场之事,所有的胜利除了绝对的军队实力在战场上的胜出之外,在暗处时时刻刻都在战斗着。”梁师都也不解释,继续说着。
次子有些明了,但又不确定地问:“父皇,你所指的是间者?”
梁师都总算欣慰了点,对次子点头说:“有时,一个间者可以改变整个格局。而此番突利与颉利的反目,大约也是大唐间者的手笔。如同我们想要削弱他们一样,他们也在想办法削弱强大的突厥。”
“那我们帮还是不帮?”次子有些迷茫,忽然对未来充满了茫然和恐惧。
“李世民不帮,我们帮。”梁师都看着远方初生的红日,很坚定地说。
他明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梁国不能没有颉利这个强有力的盟友,与其说这次是在帮颉利,还不如说是在帮自己。
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于是,他抖擞精神,清点兵马,悄然屯兵,静待突厥派往长安的最新消息。
然而,梁师都还没等来长安使者的消息,却等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