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父子三人顿时陷入了困难境地。一时之间,三人都没说话。周围鸟儿鸣声上下,日光正盛。
“我听说,秦大将军从迷途山回来后,身子骨比从前好多了?”李世民忽然开口,瞧着李恪问。
李恪点头,道:“我还没去瞧过,但早上碰见秦铭,说感谢我和九姑娘的安排,他父亲身子骨大好。秦铭是个实诚的,断不会说谎。”
“他是真正的军事奇才,挂靴归隐,总觉得是我这帝王容不得人似的。”李世民感叹。也有点瞧不上当初自己的一念之私。
“父亲,是秦大将军身子骨不好,你莫要自责。”李承乾安稳。
李恪却是径直说:“反正大兄作为太子,学兵法,了军中事,这是必须的。我瞧着太子府的几个老师都不顺眼呢。”
他言下之意可聘请秦叔宝去太子府做老师。李世民一听李恪这样想,心里也是乐呵:果然,自己的儿子真是不凡,这才十来岁,就考虑周详。
但他面上却是很惊讶,问:“太子府几个老师如何不顺眼了?”
“如何能顺眼呢?你瞧太子太傅。”李恪撇撇嘴。
“李老先生可是大儒。”李世民斥责。
李恪摇摇头,道:“他大儒不假,然而终归是老了,做事难免迂腐可笑,不知变通。教一教小儿认字还好,如何能继续教太子呢?并且,我听闻他最近身子骨也不好,总是生病。大兄正需人指点时,他这总生病也不是办法。”
“李太傅总生病?”李世民很是讶异。在他印象中李纲虽年迈,但身子骨一向没毛病。
“最近总是生病。请了好些有名的大夫来瞧了,也只说是身子骨老了。”李承乾回答。
“再者,他也不吉利啊。”李恪嘀咕。
李世民却是听见了,问:“恪儿,你说什么呢?”
“听说李太傅教过大伯父,教过我外祖父的兄长。”李恪说。
李世民当即就变了脸色,细细一想:可不是么?前朝太子杨勇就是李纲教的,最后被废了;自己的兄长李建成为太子时,是李纲教的,然后被废了。如今——
他不由得看了看李承乾,李承乾也是蹙了眉。
“反正儿子觉得他不行。这跟怪力乱神没关系,儿子就是觉得连续两任太子都没教好,他定然也是有责任的。文学大儒又如何?治国的事,他还能比得过父亲,比得过魏征,房相他们?领军的事,他就更不能了。”李恪这会儿也大胆,径直就说了。
反正他看到李纲就不舒服。这人书是读了不少,然而迂腐可笑,不过纸上谈兵。难怪教了三个太子,都让人家被废了。是的,若是加上前世李承乾被废,那李纲还真称得上是太子杀手,太子府的丧门星。
如今,他既是愿支持李承乾上位,就决不能留着这个丧门星。
“这样呀,李太傅身子不好。太子你就安排安排,让李太傅颐养天年吧。逢年过节,差人瞧一瞧,也不失了师生一场的缘分。”李世民大约也觉得李承乾说的在理,顿时就替李承乾想了个办法。
“父亲,这事怕不成啊。当初是你下的旨意。怕大兄去处理,旁人会有意见。”李恪说。
李承乾也点头。说实话,他真的有点怕李纲这啰里啰嗦一大堆的老头。要他自己去处理,可真是得绞尽脑汁了。
李世民见老三处处护着太子,心里很是高兴,便当即说:“是父亲欠妥贴,等下午我就下旨,让李纲回去颐养天年,并且派尚医署去会诊。同时,父亲在先前为你定了魏征为太子太傅,等这边谈完,你就去拜见魏大夫吧。”
兄弟二人一听,都知晓父亲早就胸中有丘壑,方才的一切不过是考量二人。两人顿时汗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父亲,你这是考我们呀。”李承乾小声问。
李世民摇摇头,说:“李纲的事,我确没想到。我只想到了让你能顺利去完成此次的调查。”
“因此,父亲为儿子定了魏大夫作为太子太傅?”李承乾很是感激。这种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感觉可真是好。
“除了魏大夫为太子太傅,父亲应该还想请秦大将军。”李恪顺着方才的话思索一下,便得出这结论。
李世民赞许地点点头,尔后又发愁说:“我正有此意。然而,秦大将军情况特别,我答应人挂靴归隐,如今人才挂靴几天,我又下旨,实在不妥帖。”
“那就大兄自己去请教了,虚心请教。就算没师徒名分,也有师徒之实。”李恪说。
“我也这样想,三顾茅庐也是美谈。”李世民笑着问李承乾,“承乾,你可愿意?”
“求之不得。”李承乾笑道。
“若能让他对你倾心相助才好。”李世民还是有些担忧。秦叔宝这人太过家国天下,太过正直。这也是很头疼的事。
“父亲,我是去学本事的,这种事不必强求。”李承乾讪讪地说。
“我听说秦大将军的二儿子秦铭,也是博学多才。”李世民提醒。
“是呢。在左屯卫军中,是个小校尉。”李承乾回答。
“那你看看东宫还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职位,你先将秦铭调进东宫。”李世民帮儿子出主意。
李承乾一听,立马就说:“有个空缺,是东宫左千牛。”
“这原来是谁?因何空缺?”李世民很是好奇。
“原是贺兰楚石,前日里东宫进了贼人,他受了伤,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李承乾回答。
他上次在柴府听那王谢说贺兰楚石面相不好什么的,他心里就疙疙瘩瘩的。再加上,当时,独孤先生虽没说话,但也似乎很不喜欢贺兰楚石。他就一直想着将贺兰楚石换了,如今算是逮着机会了。
李世民一时没想起来,李恪提醒:“就是侯君集的义子。”
“哦,原是他呀。”李世民恍然大悟,随后蹙眉,道,“承乾,你此事处理得太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