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问:“那怎么样?”
“有孙大夫的药草,总是有些效吧。”王景天语气不太确定。
江承紫一颗心顿时提起来。孙思邈也开口说:“应该有效。”
“你们二位......”江承紫不知如何说了,也只站在一旁。
“没把握吗?”一旁的莫小宋开口问。
“你声音太大,惊扰了陛下,唯你是问。”王景天扫了他一眼。
“就是,陛下若有个啥,你担当得起吗?”江承紫挑衅地看着他。意思是说:你敢说话,一会儿陛下有啥,就说是你说话惊扰的。
莫小宋立马闭嘴,瞪了江承紫一眼。
江承紫也回瞪一眼,又转身过来,低声问:“陛下可不能有闪失,毕竟关系天下太平,关系百姓民生。如今,不知有多少贼人窥伺权柄,妄图登顶呢。你们到底有多少把握?”
“十之八九吧。”王景天不紧不慢地说。
江承紫一听,心略放下。
“只静待半个时辰,毒素可全速收入针中。”王景天又说。
“王先生,你吓我。”江承紫抚了抚胸口。
王景天叹息一声,道:“毕竟是跟死神抢人,没哪个医者有完全把握。”
“对。”孙思邈附和。
江承紫不理会两个吓人的老家伙,只对一旁站着的内侍说:“两位先生年岁大了,方才施针这么久,你们此番快搬了座来。”
小方舍人正在一旁,立马就命人去搬了李世民平素很喜爱的小马扎。
孙思邈与王景天毫不客气地坐在李世民床前,认真地瞧着银针拔毒情况。
“九姑娘,你可要坐一坐?”小方舍人低声问。
江承紫摇摇头,引了小方舍人走到一旁,问:“外面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倒是没有。只是方才萧丞相家来人要见陛下。”小方舍人低声说。
江承紫心想:果然这萧氏就真的来探虚实了。
“可知什么事?不是萧丞相自己要来?”江承紫问。
小方舍人摇摇头,说:“奴婢在这里伺候,也没出去,太子亲自去处理,现在还没回来。”
江承紫蹙了眉,心里担心外面的情况,正想着坐在马扎上假装闭目养神,凝神静气听一听外面的情况。却不料莫小宋忽然说:“估计是元宝抓了那陈姑姑,太子殿下亲自审问。”
江承紫看了他一眼,很是戒备地没有答话,往旁边挪了挪。
“我跟你没仇吧?”莫小宋有些无奈。他不过就是当日在益州无聊,喝酒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娃气度不凡,想着查探一二,结果搭讪没成,反遭鄙视。他更想不到的是那女娃就是名满天下的杨九姑娘。亏得当日他奉命查探杨氏六房的时候,没出现在她面前。要不然,今日一见,怕就不是这样瞪几眼了吧。
“是没仇。”江承紫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冷冷地说,“也没啥交情。”
莫小宋被噎得没话说,只得尴尬地看着她,然后说:“你休息,我出去看看。”
江承紫没理会,正要凝神听一听,李承乾却是回来了。
“二位先生,我父皇如何?”李承乾风风火火地进来。
王景天还在小马扎上坐着,累得不想动。江承紫立马说:“正在拔毒,应该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李承乾松了一口气,便瞧着坐在小马扎上的江承紫,不由得一笑,低声问,“阿芝累坏了吧?”
江承紫摇摇头,说:“陛下安危关乎天下,我不累。”
“唉,阿芝你呀,果然不同凡响,总是看得清大局。”李承乾笑了笑,也在一旁拉了个马扎坐下来。
“殿下谬赞。这种见识,谁人都有的。”江承紫敷衍着。她真不想跟李承乾说这些话,不习惯,也不合时宜。
李承乾看出她说话懒懒的,并不走心,也便不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径直说:“方才萧丞相家派人来,要见陛下。”
“所为何事?”江承紫对这话题感兴趣,来了精神。
“萧丞相去了。”李承乾严肃地说。
江承紫愣了几秒钟,问:“萧瑀萧丞相——,死了?”
“嗯。来人是来报丧的。”李承乾严肃地说。
“唉,下血本呀。”江承紫嘀咕一句。这萧氏一族为了打探虚实,居然牺牲了萧瑀的性命么?若真是这样,那这萧氏一族真是丧心病狂,下了血本。
李承乾想要问为什么时,江承紫便问:“皇宫四门可有部署好?长安四门呢?”
“父皇一晕倒,我就已部署完毕,全都是我们的人。”李承乾说。
“嗯。”江承紫点头,也不去纠正他这个我们自己的人说得欠妥。
“我让阿瑾去母亲那边陪着了。”李承乾又说。
江承紫又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只瞧着龙床那边。李承乾看她没有兴趣要谈的样子,便也只在一旁坐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皇宫安静极了。江承紫凝神听远方,也听不到什么奇怪的声响。不过都是寻常的聊天,或者鸟鸣花开。
“似乎成了。”忽然,孙思邈开口。
“嗯。”王景天回答一声。
李承乾与江承紫同时站起来,向床边靠过去。
“先生,怎样?”李承乾急切地问。
王景天正在给李世民把脉,眉头紧锁,并没有答话。等过了片刻,王景天才说:“脉象略微平和,此番,我要为陛下拔毒。还请殿下莫要叨扰。”
“是,是。”李承乾连忙退到一旁。
“阿芝姑娘,你去告知我师弟,可准备汤药了。”王景天又说。
“好。”江承紫一边应答,一边转身就往外跑。刚转出寝殿屏风,就有人急速跑过来。她差点收不住脚撞过去。好在她身手了得,硬生生旁边踉跄几步,才避免“撞车”事故。
“咦?你身手还真好。”那人还好意思惊讶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