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看长孙冲很是乖巧,气也顺了许多。不过,气顺了些,他就感觉有些累。于是,他靠在罗汉床的床头休息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冲儿,我为了你姑姑后宫稳定,想着给她个强大的娘家,想着给外甥们一个强大的舅家,便是接纳了长孙各房。那时,我就知晓他们不过是想利用我与你姑姑谋求最大的利益。他们各自打着算盘,心怀鬼胎。可我从没想到他们会这样猖獗。除了想方设法要控制承乾外,还冒我名勾结人牙子绑架李恪、李泰;不仅如此,还做各种事都将你牵扯其中。冲儿,你可知,若非父亲为你谋算,早在四房出事时,长孙化就会咬着你不放了。我记得,当日,我就告诫过你,你——”
长孙无忌说到此处,忽然怒从中来。明明当日就告诫过长子凡事要谨慎,切勿要参与各房的事,有什么事要跟他商量。
可这逆子居然就跟那几位狼子野心的叔叔伯伯混在一起,还妄图要利用萧氏,谋朝中大臣。
“逆子。”长孙无忌抓起一旁的青铜烛台扔过去。
长孙冲猝不及防,被烛台打中,胸口像是要碎了似的。他抬头,惊恐地瞧着父亲,不明白方才已平静下来的父亲怎么又突然愤怒了。
“逆子,为父的话,你从不放在心上。你以为你们的所作所为,萧氏不知?若非陛下有心削了萧氏,你以为大理寺与吏部不彻查?”长孙无忌痛心疾首,说到此处来,更是越发气愤,倏然起身,抓起书桌上的戒尺狠狠地在长孙冲背上打。
长孙冲痛得很,但也不敢叫喊,只能忍着,心里是将长孙无忌咒骂了一番。
长孙无忌敲打了几尺子,也是觉得窝囊,怎么好端端一个聪明的儿子最近是越发糊涂了。他丢了手中的戒尺,心里一片荒凉,曾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忽然觉得做人很失败。
“父亲。”长孙冲看到父亲的背影很是落寞,也不由得喊了一声。
长孙无忌转过来,瞧着他许久,才说:“冲儿,你不太适合官场。”
长孙冲还没明白,长孙无忌却是对长孙冲挥挥手,说:“冲儿,你走吧。”
长孙冲一脸懵地瞧着自家情绪变化这样快的父亲。长孙无忌斜靠在罗汉床上,又对他挥了挥手,说:“你出去吧。”
“是。”长孙冲缓缓站起来。腿因长时间的跪地很是麻木疼痛。他忍着痛,慢吞吞地走出了父亲的书房。
长孙无忌一个人在三楼的栏杆处坐着,瞧着满天星斗与长安灯火,兀自想:“兴盛长孙氏的路应该是走错了吧。”
“老爷。”徐伯低声喊。
长孙无忌挪了挪身子,拍着身边的位置,说:“徐伯,你过来坐。”
“不,你是老爷。”徐伯连连摇头。
“徐伯,你我何必这样生分,当年若非你救助,我与皇后早就葬身湖底了。”长孙无忌说。
“可老爷怎么不提你父亲当年对我一家的救命之恩呢。”徐伯说。
长孙无忌笑了一声,说:“来坐下吧,陪我说说话。”
徐伯想要拒绝,但听出他声音里满是落寞,便也不推辞,缓缓走过去,在长孙无忌身边默默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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