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因长孙无忌在王景天的医馆,陛下微服私访,亲自去了医馆看望长孙无忌,询问了王景天与刘轩二人。二人皆表示国舅身子操劳过度,这番情绪激动刺激了心肺,导致昏厥,需要好好地休息,并且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长孙无忌也很配合,表明近期内没办法返回朝廷。
李世民很是遗憾,随后又提了长乐要求退婚的事,希望长孙无忌理解,他也是长乐的父亲。长孙无忌表示理解,并表示长乐不提,他都要上书的。
君臣两人客套一番,长孙无忌再度提起希望好起来后,与长孙各房分家的意愿。李世民则表示这是家务事,必须他好起来后自行处理,但是若各房有什么作奸犯科的事,那倒是可以由朝廷出面。李世民把这话递到了这地步,长孙无忌在李世民离开后,就对前来看望自己的徐伯面授机宜。徐伯听闻,面色凝重地回到国舅府,跟长孙夫人耳语了一阵,长孙夫人一脸悲戚,默默垂泪,找了长安城有名的漆将将先前的一口金丝楠木棺材添了新漆。
这个动作一出,到王景天的药房去溜达,想要打听长孙无忌情况的人络绎不绝。无奈王景天的药房守备森严,不仅有蜀王府的侍卫,还有左屯卫军。
当然,从长孙大房的这个动作,长孙各房的心思都活络了。如今,长孙冲没指望了,长孙无忌又要倒了。现在,唯一能倚靠的就是长孙皇后,恰恰这是个不上道的。
“看来得另辟蹊径。”各房都是这个心思。
“那也得把大房那边的人脉继承一些。”有人建议。
“呵呵,大房那边还有老三吧。”有人提议。
有熟悉掌故的说:“长孙氏的谍者穿回来的消息,夏州早在十天前就被围了,突厥忽然来犯,当时在夏州城外与敌军决战的先锋全军覆没,包括老三。”
“老三死了?”举座皆惊。
“这事捂着,估计也是怕朝廷动荡。”有人分析。
“那就指望不上老三,看来看去,就还有老幺了。”有人说。
“五岁的孩童,还是比较好控制。我们那位大嫂,成不了气候。”有人呵呵笑。
众人做着美梦,又在心里瞒着同行打小算盘,盘算着怎么样从已败落的地方体面地扯下点产业来,毕竟长孙氏外在的经营也是不少的。
......
“这吃相可真难看,有点迫不及待了啊。”江承紫评论。
一旁汇报的张唯笑道:“这各房向来难看,据闻以前长孙晟在突厥做间者,人还在世呢。他们就开始谋夺人家大房的产业。”
“长孙家也是该整顿整顿的时候了。”江承紫放下手中的鹅毛笔。
张唯连连点头,贱兮兮地说:“是啊,九姑娘要插手么?”
“又不是我家,我操心干嘛?”江承紫斜睨了他一眼。
“嗨,我只是想看九姑娘的风姿。那会儿在弘农杨氏,那一干的旧贵族联盟,呵呵,那些长老呀,我想想都兴奋。”张唯那笑容很幸灾乐祸,贱兮兮的。
江承紫疑心这厮怎么可能是严酷的张氏养出来的,便问:“你确信你是河东张氏儿郎?”
“如假包换啊?”张唯打包票。
“你们张氏像你这样活泼的,不多呀。大多数都是沉着稳重的。”江承紫说。
张唯怎么觉得九姑娘这话在骂他呢,他连忙解释说:“九姑娘,我跟你说,我觉得吧,人呀,活着就应该放轻松呀,板着个脸是什么事呢。”
“不错,心态不错。”江承紫站起身,说,“你继续盯着长孙氏那边,我去将军府一趟。”
“我家将军府吗?”张唯贱兮兮地问,一脸八卦兴奋。说实话,若不是蜀王捷足先登,他真巴不得九姑娘能嫁给自家公子。
江承紫理了理衣衫,说:“你想多了,我去看看我义兄。”
张唯“哦”了一声,在锦云的狠瞪下,立马回到了他的工作岗位,继续去看长孙各房的笑话去了。
日光毒辣,江承紫戴了帷帽,没多远的路程,来到柴府,也是汗流浃背。老管家见是她来了,连忙就迎了进去,低声说:“姑娘来得正好,老奴正寻思着去找你。”
“何事?”江承紫一边擦汗,一边问。
“姑娘,二公子不在,大公子在。”老管家压低声音说。
江承紫原本就知晓柴令武接受了粮草筹措的事,押运粮草有可能不在家,然而她觉得有必要来见一见柴令武。可这柴哲威不是一直在驻守边关么,怎么忽然回来了。
“大公子怎么了?”江承紫也低声问。
“大公子是受伤被送回来。先前,大公子驻守朔方,后来,去了夏州,敌人来犯。大公子当场中箭,被人抬回来,而去他同去的,全部罹难。朝廷怕战事动摇政局,因此秘而不宣。老奴也不敢到处求医。”老管家很是忧心。
“伤情不好?”江承紫问。
老管家点点头,江承紫蹙眉道:“既是如此,王景天先生那边不好去请,如今很多人盯着国舅,连带要盯着王先生的。我让王先生派几个不起眼但医术很好的徒弟来。”
“那有劳九姑娘。”老管家眉头略舒展。
江承紫便又折返,去了一趟王景天才买下来用来做药铺与居住地的宅子。打的旗号是去看望国舅,实则是跟王景天说了柴哲威的事。
王景天当即就让在铺子上帮忙的青湮带了紫荆与茯苓乔装打扮前去。江承紫打着去看望国舅的旗号,自然也要去长孙无忌面前晃一眼。
长孙无忌正在看书,看到她来,便放下书,问:“你怎么来了?”
“路过而已,别误会。”江承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王景天与刘轩在六房呆了许久,只觉得这椅子坐起来舒服,也不拘小节,自家的地方都打造了不少椅子。
“你呀。”长孙无忌摇摇头,很是无可奈何,但却又从心底里喜欢这女娃。
他觉得这女娃真是上天赐下来的,与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娃都不同。这家伙太聪明,却又没有什么争名夺利的心思;很良善,却又足够狠戾。总之,是一个拿捏得了分寸的孩子。
“我怎么了?”江承紫问。
“上午,陛下来了,还说起你。”长孙无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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