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见着了。我先前没认出来,后来思前想后,便觉得那一双眼睛就是重光。而且昨日陛下也跟我说重光没有死。”江承紫小声说。
“真的,真的?”长孙无忌不住地抹眼泪。
“你小声点,人家这还是军事机密。你是想要我被关天牢么?”江承紫撇撇嘴。
“好,好,不说,不说。中午,我要喝两杯,喝两杯。”长孙无忌有些语无伦次。
江承紫无语地翻翻白眼,这老家伙现在一点国舅的矜持都没有
“小辉,小辉,快去准备酒菜,我要喝两杯。”国舅对站在远处的小药童说。
小药童满头黑线,摇头说:“爷,你身子还没好,不能喝酒。”
“就是,从前的谨慎哪里去了?”江承紫落井下石,“你不会养几天啊?过些日子,大军班师回朝,凯旋而归;再过些日子,我长姐出嫁。有你喝得呢。你现在还是认真喝药吧,快点好起来。”
“对对,九姑娘说得对。”那小药童很是感激地看了看江承紫。
长孙无忌也没反对,径直点头,说:“是,我要赶快好起来。”
“好啦,你没啥事,我就回去了。我长姐要出嫁,我小姨要也要订婚,我有很多事要忙,今天就不陪你吃午饭了。”江承紫站起身来,理了理裙子。
“嗨,没事,没事。”长孙无忌乐呵呵的,看着蓝天白云,笑得合不拢嘴。
江承紫摇摇头,觉得从前那个矜持稳重的国舅肯定是回不来了。她摇摇头,便离开了药庐,回了六房,陪杨王氏用了饭,说了一会儿话。
杨王氏身子沉,犯了困午睡去了。江承紫则顾不得午睡,径直去了独孤府看望爸妈。日光正好,父亲置了案几在树荫下看文件,妈妈在一旁喝茶吃水果,偶尔塞一块水果给爸。爸爸则是捉住她的手亲吻一下。
江承紫觉得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两人才是,便转身要走。
老嬷嬷笑得合不拢嘴,低声说:“姑娘,你看吧,好事近了。”
“他们有说几时成亲吗?”江承紫转身问老嬷嬷。
老嬷嬷说两人是要等过一些时日,少东家还要回一趟王氏祖宅,说要将小公子的事敲定才说成亲的事。
“小公子?”江承紫疑惑。
老嬷嬷便提醒说:“是少东家侄儿的事啊,你忘了么?那小公子你也认识,如今也是将军了。”
江承紫才恍然大悟想起王谢来,王谢是要回去执掌王氏的。如今,王谢又跟着李恪出征,这一次领了军功回来,回去执掌王氏就更容易了。
“是呢。他是我表哥。”江承紫接话,尔后向老嬷嬷告辞,说不打扰两人。
老嬷嬷很是喜欢这表姑娘,连忙送出来,还递给她一把伞,说这出门也不带个婢女,不合规矩。
“嗨,无妨,我懂些拳脚功夫。又有御赐的腰牌在身。”江承紫说着,也是顺从地接过老嬷嬷的伞,走出了独孤府。
日头毒辣,街上鲜少行人。她兀自撑着伞慢慢地走在长安的街道上,生出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来。
去哪里呢?
她站在岔路口,停住脚步,忽然觉得李恪不在长安,自己竟然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似的。
忽然,急促的马蹄声踏碎蝉鸣的寂静,有信使在喊:“让一让,让一让,八百里加急。”
“加急?”江承紫闪到了一旁,看到传信兵身着北地军装,急速向皇城方向而去。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江承紫心一紧,将伞一抛,也跟着快步跑过去。她心里着急,跑起来就是一阵风。很快就超过了那传信之人。
“加急,加急。”那人翻身下马。
江承紫就站在一旁,皇城的守卫很熟悉她,问:“九姑娘,可是要入皇宫?不知可有诏命?”
“没有。”她摇头,说,“我想去见淑妃,不知可否代为通报。”
“这,见淑妃,不必走这边的门。”护卫有些为难。
江承紫则是“哦”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她找了一处静谧处,凝神静气,听那一份儿加急信的内容。那份儿加急信送到了兵部。如今兵部尚书李靖亲自带兵前往北地,代为掌管兵部的人是李承乾。
李承乾将那封信展开,顿时惊道:“快,去甘露殿。”
江承紫一颗心更是提起来了,定然是出了不得了的事,才会让李承乾都乱了方寸。会是李恪么?
日头毒辣,蝉鸣得心烦,她只觉一颗心焦躁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