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如何跟你母亲说,好在你平安回来了。”长孙无忌说得很平静。
江承紫却是敏锐地瞧见了长孙无忌眼角的泪光。这事,她也不戳穿,就倚在一旁的栏杆上,听那些植物聊天。
几人又就朝廷里的事聊了一阵,说起北地如何治理时,几人都正襟危坐,严肃讨论,从设立州府的利弊论到军队建制,又从北地民心收拢到北地休养生息和开发利用。几个男人一旦讨论起国家大事,简直就是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江承紫对这些虽然知道许多,但她骨子里就不太喜欢参与。她从前成为国家利剑,也是家族荣誉、爷爷期许,她没法拒绝,就被人推着走。在这里,搞风搞雨,也是杨氏六房要生存要发展,她跟李恪要一个安稳的环境过日子。
如今,祸患基本扫除,李恪的悲剧命运已经改变,那些关键的人,死的死,变的变。她现在算是松了一口气,于是对于这些休养生息的政治讨论,她就懒于思考。
所以,几个男人在凉亭里论古今,论江山,为大唐的未来绘制宏伟蓝图时。她百无聊赖地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在弥漫着草木繁盛清香的南风里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睡在一方凉席上,盖着薄被。李恪在树荫花影里看书,周遭鸟鸣花香,像是一场梦境。她看着他的背影微笑。
他却忽然转过来,两人对视,他眸光幽深,唇角荡漾起的笑容逐渐灿烂,最终露出洁白的牙齿。他将书一扔,爬起来,问:“睡得可好?”
“嗯。”她坐起来,看着夕照光景里的他,夕阳的日光斜照他的脸庞,日光剪影里的他,宛若天人。她伸出手去抚着他的脸,问,“这次,我睡了多久?”
“一个下午。”他笑了笑,指了指睡觉的这一方临水楼台,说,“这是王先生的医馆后院。”
“嗯。你们讨论得如何?”她略微梳理头发,家常似的询问。
“初步有个结果。王先生回来了,说皇后活过来了,断然没有去的道理。至于小皇子,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李恪转了话题。
江承紫一愣,问:“你怎么忽然说这个?我们不是在说你们讨论北地的治理吗?”
“那不重要,他们讨论得很好了。包括军队的建制问题,王谢、秦大将军早在山南道与剑南道军中整顿时,就已上奏。李尚书与陛下都颇为赞同,军队改革马上就要推行了。”李恪回答。
“看起来,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呀。”江承紫伸了伸懒腰。
李恪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低声说:“所以,政治大事,我们不要讨论。我只关心能不能尽快风光地娶你。”
“这......”江承紫默然无语,不由得笑了。
“我特意问了王先生,皇后与稚奴都没事。绥州之围你也解了,没死多少人,不至于国哀。所以,等你长姐入东宫后,我们就可以着手我们的婚事了。”李恪的声音里充满了愉快。
江承紫也不禁开始憧憬,李恪却又叹息一声,道:“不过,貌似今年想摆喜酒的人挺多的啊。我得尽快,还要选好日子,还要避开他们,不跟他们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