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起突然,闵伏连先前那些斥候也来不及斥责。
眼看乱箭无眼,枣蜕一把将闵伏从马上扑下,其余人也纷纷下马躲避。
一时间短暂混乱。
闵伏身边除了一队亲卫,其余大多是新兵,不像牛栏,水九那两只队伍,都有老兵压阵。
敌人在林中明显伏下了雁翼阵,居高临下,人数可能只有五六百,但伏击效果讲究出其不意,一轮攒射,闵伏这边的新兵就有两三百带伤。
新兵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历练,身边的战友突然就被射中肩头大腿,或是箭头直插颅眼,他们被吓愣了,六神无主,和平时训练摆下军阵操练的模样完全不同!
“隐蔽!就地结阵,盾兵,把你们的盾举起来!给我挡住!挡住啊!”
带队的老兵们纷纷试图控制局面,但还是出现了丢魂,甚至无头苍蝇般乱逃的现象。
“刷!”骑马追赶的老兵挥刀斩下逃兵头颅,高声大呼:“结阵!谁也不能乱!乱者斩!”
战场之上,军法不容情,几个倒霉鬼被砍掉脑袋后,乱糟糟的战阵总算结起来了。
但这么个机会,对方已经放了五轮攒射了!
也就闵伏身边的亲卫反应及时,只伤了十余人,其余新兵,竟然在这五轮攒射下死了两三百,受伤过半!
总算用战马和兵盾挡住了飞箭,闵伏军阵缩成一道弧形,弧阵外还留有不少受伤新兵在地上哀嚎,迎接他们的是连绵的飞箭。
“反击,上弓!仰三十度,满弓,快!”
新兵们透过盾阵缝隙,哆哆嗦嗦拉开了弓,三十度仰角,根本看不到密林里的敌人在什么方位,只听一声:“射!”的命令。
歪歪扭扭,乱七八糟的箭簇射了出去。
根本不知道落在了何处。
但在雁不过峰顶的原林,也透过密林的震动判断出了交战的双方。
他不知道那是哪一只队伍,但肯定是鹤县和流匪交战了。
“风动量。”原林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
一辆不足半米高的像个小风车一样的东西摆在一旁,有侦查兵回报:“风速4节,风向东南偏南13度。湿度22。”BIqupai.c0m
风向是这边。
“铰弩,满载,抛投车,放彩毒弹,十辆,方向,西偏北27度,仰角18度,准备!”
铰弩其实很小,采用铰链结构,预先安装好,射程约为普通弩箭的两倍,比起床弩攻城弩威力小很多,但便于携带。
特种大队是人手一把,平时都是以零部件方式装在组装盒里,找好伏击位就会安装调试。
至于抛投车,则完全是在峰顶就地取材制作的,只有核心部件是提前由工匠做好,分拆后随军携带。
至于那些大的部件,几座,摆臂什么的,都可以临时现场取材。
方向调教好,原林下令:“放!”
“铮——”的一声,一百只羽箭呈扇形抛射出去,同时还有十个拳头大的灰扑扑的圆球。
圆球是山岩的颜色,羽箭尖锐,原林他们的地点又高,无论流匪还是闵伏这边,事先都没有察觉!
这边的新兵们乱七八糟的射出一轮之后,猛然听到前方山梁上传来阵阵惨叫,那凄惨的声音比自己这方还大。
而且林中多了十道蓝色的烟柱,烟柱后面听到有杂乱的声音和气急败坏的喊声。
枣蜕惊喜大叫:“是彩烟,我们的人。”
他也在新兵营带队,见识过特种大队用彩烟传讯。
“朝烟柱方向放箭,仰角四十五度,满弦,射!”老兵们立刻下令。
虽然依然不是很稳,但起码有了个射击的方向,不再像刚才乱糟糟的闭着眼瞎射了。
“都统,敌人右翼来箭增多了,但左翼已经混乱,我们应该趁机从左翼缺口杀出去,再不出去机会就没有了!”
闵伏刚才遭到流箭集火,虽然被亲兵挡了一些,但肩头还是中了一箭,幸亏枣蜕扑救及时,否则以闵伏的武功也很难完全避开。
当即下令:“全军有令,阵型朝左侧山翳收缩,举盾防右侧山梁来箭,腾兴,你带前锋屯冲锋!一定要把左山梁抢下来!”
“等等。”枣蜕提醒道:“对面叫声持续太久了,彩烟有毒!记得蒙面!”
腾兴前锋屯立刻扯布撒尿,遮住口鼻,一行盾兵在前,刀枪兵在后,后方射手也全都朝左翼增压。
其余盾兵大部防御右侧不断增加的飞箭。
“妈的,他们躲在山洞里!”闵伏在亲兵的掩护下跟着腾兴部移动,不禁大骂起来。
“敌人埋伏在山洞里!”原林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这卧龙岭肯定有溶洞,但鲜有人知。
秦山匪不知怎么知道这个消息,所以他们才敢在这里设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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