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明亮。
房间的灯光从窗口射出来,映在梅小若手上的书,每个字都瞧得清楚。青梅和青闵亦在其旁,二人不识字,但绣功精巧,在她们手上出来的花朵惟妙惟肖,蝴蝶栩栩如生。
“小若姐。”
三人齐齐抬头。
旧清菡回来了。
“怎么样?”
她笑着摇头:“没事,母亲没有罚我,吃了饭就让我回来了。”
青梅不明所以:“小姐,您犯什么事了?没听梅小姐说起啊?”她手指二楼,“小姐,大小姐送信来了,奴婢给放桌上了。”
旧清菡瞬间眼睛放光,差些就冲上去,碍着梅小若,克制了。
梅小若乐呵呵:“你回房间吧,我就是担心,在这等你回来的。今天太忙,有些困了,早些洗洗睡。你也是。”
旧清菡重重点头:“好,你也是,早点睡。”
分道扬镳。
牛皮纸封面的信放在妆台上,粘口处有一朵干花,条点蝴蝶兰,虽枯了,香气仍存。
蝴蝶兰是台湾的代表花,在台湾有“兰花皇后”的美誉,而台湾更是因此冠有“蝴蝶兰王国”之称。
这也是旧清渠最喜欢的花。
条点蝴蝶兰,寓意事事顺心,心想事成。
拆开,是五张写得满满当当的信。
末了还有一张手绘卡片,两个小人手牵着手在沙滩抓螃蟹。离开台湾,返大陆的前夕,便是和旧清渠一起偷偷摸摸去海边玩,最后被逮回去,挨一顿痛打。
已经有半年没有收到台湾的来信了。
旧清菡坐下,认真地,一字不落地扫描每一句话:
清菡,时局不稳,来往书信查得很严,从十月到四月,一共给你寄了七封信,不知道你能收到几封。
看落款的时间,是四月二日。已经过去很久了,前面的几封都没有收到,可能石沉大海,也可能散落途中,总之是杳无音信了。
二房的旧有审的妻子介云梦生了一个女儿,附有小表妹的照片。她穿的是和服,头戴花梳,可爱娇俏。
台湾正逐渐被日化,旧家都不能善免。
看到最后一页,旧清菡楞住。旧清渠谈了一个男朋友,自由恋爱,如果不出意外,谈婚论嫁,明年择吉日成婚。
自由恋爱……台湾已经很开放了,在大陆,男女并肩在街上走,说两句话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说有伤风化。
想到那个被逼上花轿的女子。
不知道她如何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句话千百年来不知逼压死了多少豆蔻少女。无数父母仗着女儿是从自己肚子掉下去的,便视之为己物,任意买卖,完全没把女孩子当人看待,有些的日子过得甚至不如牲畜。
女子若是能自由恋爱,选择自己的婚姻大事,那必是历史的大变革。
而中国,也需要这样的变革。
看着信,西洋钟突然响起。
十点了。
青梅拿着毛巾走进来:“小姐,不早了,奴婢准备好了洗澡水,您要洗了吗?”
旧清菡放下信,用镇石压住:“好,这就来。”
拉开衣柜,入眼帘的都是华美的旗袍。
“不适合穿去教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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