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的嘶喊道:“娘……”
但是,回答他的却依旧是冰凉刺骨的寒意,没有人理他。
他娘真的死了……
兔子逼急都咬人,更何况林长贵这活生生的一个人,他一直妥协,就是担心他娘被刺激到。
可如今娘都没了,他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长贵猛的一甩脑袋,将那种绝望的情绪甩出脑外,他紧握拳头,双目赤红,一脸狰狞的瞪着井的上方,恨不得将那个贱妇碎尸万段。
大山村的夜向来宁静,尤其是在冬季,世间万物仿佛都沉睡在冬眠中。
天空难得没有下雪,月色朦胧,星光稀疏。
长贵艰难的从井里爬出来,顾不得刺骨的寒风打在身上,直奔厨房而去。
他猩红着眼,借着月光拿上麻绳和菜刀,宛如地狱的恶鬼,一步一步,缓慢且坚定的进了卧房。
他拿绳子绑上,又怕传出动静,特地拿帕子捂上嘴,一刀……两刀……同过年分猪一般。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林长贵才停止了杀猪行为。
他神色自若的将肉拾起来,洗干净血水后放进麻袋中,随后换了身干净衣裳,趁村子里的人都没醒来,将麻袋内的东西倒进了枯井里去。
再后来的事,李玉姝她们也知道的了,清明大雨连绵不断,导致整个村子都积水涨水,长贵媳妇的尸首被人发现,这才报了官。
周太保一脸唏嘘的说道:“凶手已经被抓起来,当今的知县大人为人清廉正直,得知真相后,说是将林长贵发配矿山去,虽说累了些,但好歹命保住了。
至于那个通奸之人也被抓起来了,判了三年。”
这事确实是令人唏嘘,长贵媳妇的死,只能说一句罪有应得。
周太保衙门里还有事,这会该说的都说了,他端着茶盏将里面的茶水一口气喝下去,便提出了告辞。
林予东当即上前一步,表示送他去府门口。
李玉姝作为女眷不好相送,便站在原地点点头,目送二人离去,随后她道:“爹,皓哥儿和润哥儿也该饿了,我就先回院子里去了。”
林父闻言,垂眸看了眼依旧在昏睡的林母,他微微叹息,喊住了李玉姝。
“你等会。”
李玉姝脚步一顿,只见林父将一旁的立柜打开,翻找出一个包裹来,随后一层一层的打开,里面放着一个荷包。
林父从里头去了一两碎银子,递过去道:“这老二的丧事你已经出了一份了,给吴招娣的银子怎么也不该由你来出。
你们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一两银子你拿去吧。”
李玉姝见此,有些迟疑,但见林父态度强硬,李玉姝只得接了下来。
李玉姝道:“那我就收下了。”
林父点头,随后挥挥手:“去吧,省的两孩子饿着了哭。”
“哎”李玉姝应声,回了院子。
两孩子如今已经长了牙,喂奶的时候李玉姝免不得被咬的面目扭曲,眼圈通红。
一旁的黄嬷嬷见状,不免有些心疼:“四夫人,两位小公子如今已有半岁,您这可以给他们喂些米糊糊或者稀饭、汤水之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