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碎了我屋内所有的摆设。
他的手被花瓶割破,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到了地板上。
我爬下床,捡起他的王剑,抵在自己颈间,
我要让他看着我死,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失去这世间唯一所爱,如同我亲眼看着我血肉模糊的孩儿。
他散着一头乱发,眼睛红的像血:“李积雪,只要你敢死,我定让你全族为你陪葬!”
“我的族人?!你怎么敢!”
“你看我敢不敢!”
盛云珏是个疯子,我比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清楚明白。
我被禁足在含凉殿,殿内一切尖锐的东西都被收拾起来,就连宫墙下的几口井也用大石头封上了。
含凉殿落锁那日,盛云珏一身玄衣站在殷红的残阳里,他背对着我,轻声说道:“从今以后,我不爱你了,你好好活着吧。”
九百二十一日,他连御辇都不曾走过我的殿前。我听着他纳新人,听着他娶新妇,可这一墙之隔,他的人生似乎真的和我不再相关。
我的院内载种了满院子的梨花,风一吹,花瓣飘飘而下,如云如雪。
我想也许,他是真的想给我平静的生活。
只是就算他是帝王,也阻止不了一个普通人的求死之心。
在含凉殿里有两种很不起眼的草药。其中一种草药,性凉,味甘,本身无毒,甚至在南方有些地方可以用来喂牛羊。但是很多人不知道这种草药的名字-噬心草,这种小东西和同样本身无毒的圣女草相克,如果我闲来无事嚼上一些,在刻意多饮用一些热茶。也没什么很特别的作用,就是会渐渐掏空我的身体,让我以一种看起来最自然的方式的死去,即便是最高明的太医也查不出端倪。
我和盛云珏一起长大,他自以为很了解我,但是一个男人千万不要自以为了解哪个女人。他完全不知道我嫁给他哥哥那几年,每日都在研读医术,早就颇通药理。
我原本还有两三年可活,以最合理的死亡减少盛云珏灭我全族的可能。
这杯酒,绝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这些年,我没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却不想被别人惦记了去。
正源三年元月初一,承运殿内为新春布置的大红灯笼还未撤下,当日伺候的七十二位宫人全部下狱。
元月三日,曦贵妃被杖杀。
我所中之毒终于被查清,只是除了下毒之人,世上无人能配出解药。
元月四日,重重禁军包围了皇宫,我在自己的寝殿里迷迷糊糊间听盛临西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一时间,江山易主,盛临西站到高位,振臂一呼,殿内山呼万岁。
而我,坠入了无边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