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心怀鬼胎的看着朱斐时,郭承嗣身边穿着湖色袍子的钟紫苑啧啧的摇头说道:“这一地的血,亏你也喝得下。”她大步上前,一伸手夺过了朱斐手里那份,盖上了四大商铺印章的文书。
龙老板他们心中不由大惊,却因为宋老板的前车之鉴而不敢乱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只仗剑在手的母老虎,心中暗暗念叨:他也对你们世子动手了,快劈了这小子,把文书夺回来。
可他们很快就失望了,因为不但雪姬一动不动,就连那朱斐本人似乎都没有发怒的迹象。他只伸出手指捏着钟紫苑的衣袖,轻轻摇晃着,软软的说道:“快从你的药箱里拿一颗天王定心丹来给我尝尝。”
钟紫苑谛笑皆非的敲了他一记,说道:“又胡说,这药也是能胡乱吃的。”
朱斐无奈的一笑,极轻极轻的说道:“既如此,待会你可别害怕。”
钟紫苑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把那份文书交给了郭承嗣。她随即走到宋老板身边蹲下来,拿出止血散帮他敷药,包扎伤口。
朱斐只微笑的注视着她忙碌的背影,他的嘴唇却慢慢的由嫣红色变成了浅紫色然后发展成了深紫色,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透出一种诡异的青色。终于,他慢慢闭上了那双原本潋滟无双的凤眸,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玉姬似乎早有准备,她飞快的张开双臂,把朱斐软绵绵的身子牢牢揽进怀里。焦急的呼唤道:“世子爷,世子爷......”朱斐的眼睛却闭得紧紧的,毫无反应。
钟紫苑赫然回头。她看着倒在玉姬怀中,面色铁青的朱斐惊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他素来就有心疾。”郭承嗣粗粗的解释道。
他对周围的衙役们吩咐道:“把这几位老板都好好请进刑部大牢去,段岭,由你亲自负责看守。记住,除了本官以外,谁也不能擅自提审,就连尚书大人来了也不行。”
“是。”段岭带人把几乎吓瘫了的那几位老板全部都五花大绑的带走了。蒲炎作为人证。也老老实实的跟着段岭一起走了。
郭承嗣这才大步来到朱斐的身边。协助玉姬一起,把朱斐平放在地上。钟紫苑立刻从药箱里找出了常备的天王定心丹,掰开他发乌的嘴唇塞了进去。雪姬也端来了一盏清水。
郭承嗣抱着他的头。雪姬则慢慢的把水喂进他的嘴里。可朱斐似乎不知道吞咽,那水在他嘴里打了个转后很快顺着他的嘴角又流了出来,瞬间就沁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玉姬见状,忙手忙脚乱的擦拭着从他嘴角溢出来的水。她边擦,边惶惶不安的自语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雪姬端着茶盏的手都在微微颤动。又喂了几次,见朱斐实在不能吞咽,情急之下她索性自己一扬脖子,含了一大口水后。附身堵住了他的嘴。
水从她的嫣红的樱唇中慢慢哺进他冰冷的薄唇。终于,他喉头动了一下,嘴里的那颗天王定心丹顺利的咽了下去。
见朱斐终于把药吃了下去。钟紫苑立刻对郭承嗣吩咐道:“把他身上的衣服解开,再把人放平了。”
郭承嗣立即按照钟紫苑的吩咐把朱斐的衣衫解开了。钟紫苑手持闪着寒光的银针。找准穴位轻轻扎了下去,她慢慢的捻动着手里的针柄,同时还指挥雪姬和玉姬各持朱斐的一只手掌,为他按摩中指指端末处的中冲穴。
在几人的通力合作下,朱斐薄唇上的乌色渐渐淡去,变得苍白干涸。他慢慢睁开波光潋滟的双眸扫了围在自己身边的众人一眼,勾起嘴角虚弱的低语道:“看来阎王爷也知道我大仇未报,所以不敢收我。”
“世子爷......”雪姬悲呼一声,低泣起来。
“好吵。”朱斐面上又露出了他那惯有的不耐烦表情,雪姬忙用拳头堵住了自己的嘴,小心的不让悲泣声溢出来。
朱斐虽然醒转,却觉得眼睛上似乎被沾上了浆糊,老是想要黏在一起。于是他喃喃道:“让我再睡一会,就一小会......”他的眼睛再度慢慢闭上,很快陷入了昏睡中。
钟紫苑见他终于脱离了危险,心中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她拿袖口轻拭着他额角冒出的冷汗,心疼的询问道:“他有心疾,我怎么从未听你们说过?”
郭承嗣低叹一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还是下次找个机会与你细说吧!”钟紫苑若有所思的看着昏睡中的朱斐,终于放弃了追问。
离了邀月画舫,钟紫苑跟着玉姬雪姬一起护送朱斐回行馆,郭承嗣则亲自带着衙役侍卫压着这一大批俘虏回刑部受审。临行前,钟紫苑拉着郭承嗣低声询问道:“那老乞丐找着了吗?”
郭承嗣皱了皱眉,说道:“荣喜和李秀才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
钟紫苑有些担心的说道:“该不是被人给灭口了吧?”
“应该不会。”郭承嗣摇头说道:“荣喜询问过那条巷子里其他的商户,他们都说那天庄哥儿出事后,那老乞丐就跟着一起失踪了。我猜他可能知道自己已经惹了麻烦上身,所以找地方躲起来避风头。不管怎样,我会派人一直寻找,直到找到人为止。”
“希望早些找到他,能让庄哥儿早些脱罪。”钟紫苑在心中暗暗祈祷。
......
钟紫苑回到自己院子里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辛苦了一天一晚,她觉得异常疲惫。用过晚膳洗漱过后,她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哼哼唧唧几声后,直接昏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耀眼的太阳光透过那薄薄的纱窗在她洁白无瑕的小脸上投下了无数道如蝴蝶般的金色光斑,她的眼皮微微一颤,终于慢慢醒转了过来。
可惜还没等她睁开眼睛,就听到了屋外那隐隐约约传进来的吵嚷声。她静静的躺了一会,只听那声音似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她这才扬声叫道:“谁在外面?”
青黛肩上搭着帕子。手里端着一个铜盆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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