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句说道:
“是桩十二年前的杀人案件。”
他脸上露出了一抹回忆的神色,用不急不缓的语气叙述道:
“我有一个老朋友名叫羽田康晴,他的儿子羽田浩司一出道就荣获了将棋四冠王的美称,而12年前他出于兴趣远赴米国参加国际象棋大赛,却在比赛前夜遭到袭击身亡。”
真一一直在全神贯注地倾听,还时不时用左手食指轻敲他自己的右手手背,这是他头脑高速运转的表现。
大冈忠任目光深沉,表情肃穆,继续不疾不徐地讲述道:
“浩司的房间里凌乱不堪,厕所的水龙头一直开着,遗体上有被殴打过的痕迹,显示他曾经奋力抵抗过,但他的死因在经过司法解剖后也没有被弄清楚。”
“而同时离奇死亡的还有住同一家酒店的米国商人阿曼达·休斯,死因同样不明,但她的房间内却是整整齐齐。”
“而案发后阿曼达身边的保镖就不知所踪,因此被阿曼达称作浅香(ASAKA)的保镖就被当作头号嫌疑犯通缉了,但至今仍然没有浅香的任何消息。此外,浅香的身份也是个谜,而阿曼达的家人与朋友对浅香本人、阿曼达为何要雇佣这个人都一无所知。”
说到这里,大冈忠任长叹了一口气,表情略显难过地说道:
“我的这位老朋友听到独生子死在了异国他乡,简直痛不欲生,发誓要把真凶揪出绳之以法。为此他甚至拜托了一位MI6特工前往米国调查,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在收养了一个义子后,他的心绪逐渐平缓,但还是对亲生儿子的死一直耿耿于怀,经常在我们这些老朋友面前念叨,要为儿子复仇。今天他来到了京都,再一次对我说起了这个案件,我就忽然想到了真一你。”
他将探寻的目光投向真一,轻声问道:
“叔叔听说真一破获了不少奇案,不知道对这宗陈年旧案怎么看?”
真一敲击右手背的动作陡然停止,他凝神地思考了一阵,迟疑着说道:
“没有现场的具体线索,仅凭这些信息,我没法做出判断。”
“哦对,差点忘了。”大冈忠任轻拍自己的额头,从座位旁掏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开机后打开了一处网址,然后他将电脑推到了真一面前:
“这个网站巨细无遗地记录了浩司案件的全部细节,甚至还包括了现场图片。”
真一接过电脑,聚精会神地翻阅了一遍网站上的全部内容,沉思着喃喃自语道:
“原来阿曼达是羽田浩司的超级粉丝,案发当天阿曼达还曾去过羽田浩司房间,他房间里的门把手以及沙发、茶杯、盘子、叉子上,都有阿曼达的指纹,他们俩还叫了客房服务,点了红茶和蛋糕。”
“这些有什么问题吗?”大冈忠任不解地问道。
真一摇摇头没有回答,继续入神地盯着现场图片自言自语道:
“房间被弄乱时,盛放红茶和蛋糕的餐具也被打碎了。印有酒店名字JUKE的盘子和杯子碎了一地,打碎的餐具里还混着一些玻璃…”
“咦,这是镜子吗?上面好像还有字。”
真一指着一张现场图片,缓缓念出了破碎镜子上的几个字母:
“PTON。”
他转过头,目光如炬地问道:
“大冈叔叔,你知道这块镜子上完整的字是什么吗?”
大冈忠任凑近稍微一看,便语气肯定地说道:
“上面完整的文字应该是PUTONMASCARA,意思是涂睫毛膏。那时候有一家化妆品公司,将睫毛膏与化妆镜搭配在一起卖,结果大受欢迎,那张化妆镜上就印有这样的字母。”
“哦?大冈叔叔你是怎么知道的?”真一困惑不解地问道。
大冈忠任嘴角露出了一抹温暖的笑意,回忆着说道:
“因为那家化妆品公司恰好我当年投资过,所以对他们推出的新奇产品比较有印象,我还买过送给红叶的母亲呢。”
“PUTONMASCARA,PTON…”真一又将这两组字母轻声念了一遍,静静地思考了一阵,之后他放下了纷乱的思绪,盯着被害者羽田浩司的尸体照片,轻声嘟囔道:
“他的手臂上有几处明显的伤痕,应该是防范踢打造成的。而他的右手上也留有清晰的伤痕,好像是紧紧握住房间里的小剪刀造成的。等一下,他的掌心怎么还有一块瘀痕呢?”
真一绞尽脑汁地苦苦思索着,时不时还旁若无人地发出一声惊叹,似是想到了什么关键。
大冈忠任在此期间一直面露笑意地看着真一,即使被无视也不愠不恼。
良久后,观察到他从沉思状态中退出,大冈忠任方才试探着问道:
“真一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吗?”
真一长长地舒了口气,炯炯的目光灿若繁星,他掷地有声地回答道:
“本案至少有五个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