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的侍卫长上报越娇在他离开这段时间里的动向。
得到的答案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公子灈眉头一横,眸光如冰。
侍卫长登时额间冒起冷汗,战战兢兢的单膝跪地。
请罚的话还未说出口,殿内就传来一声低柔的呼唤。
“小东西?”
侍卫长是公子灈在江北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这点从公子灈能将凌月大殿交给他镇守就能看出来。
在他记忆里,公子灈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手段铁血的枭雄。
而他远在江北,这位前任教主与他顶头上司的纠葛他也不甚了解。
故而,他初听闻这声呼唤时,根本未有反应过来是在呼唤谁。
直到眼角余光见着面容方还寒如冰,瞬息便温柔如水转过身的公子灈。
他这才惊诧的反应过来。
下一刻第一反应,便是紧闭口舌垂下眼眸。
公子灈迎上被婢女搀扶着走到殿门处的越娇身前。
抬手从婢女手上接过越娇手臂,指尖看似无意的搭在她手腕脉搏处。
内力倒行逆施,凶险万分。
“我们去后山走走吧,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说话时灵动如少女。
让公子灈恍然联想到,或许很久以前,她面对他父亲时便是这般娇俏吧。
垂眸掩去情绪,微笑颔首,“好。”
相携远去的背影,让浑身被冷汗浸湿的侍卫长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暗舒一口逃过一劫的长气。
*
后山从前林庆圈起来,如今渐渐荒芜的药园处。
公子灈负手站在园外,温柔的望着方才一脸神秘扔下他。
现时佝着身子独自一人在药园中找寻着什么东西的越娇。
面庞裙角处处都沾上了黑灰,神像只花脸猫一样她也不知是没发现还是浑然不在意,没有因此停下过一息。
虽有足够的时间与耐心陪着她玩闹。
但他终究不愿看她太累,毕竟她的身子今时不同往日。
她现在身体的精力,甚至已经不足以支撑她长时间清醒了。
这点他比谁人都清楚。
心念着再过一刻钟,再启口叫停她。
却不料,不过几息过去,越娇便忽如发现了什么一样,身子顿住。
蹲下身子之前转头笑着朝着他招了招手,“快过来。”
公子灈眉头微挑,静步走到她身旁。
方欲蹲下,下摆便被头也没回的越娇急不可耐的拉了拉。
他垂眸笑笑,顺着她动作在她身旁蹲下。
目光越过她肩头投向篱笆旁的杂草窝,他恍惚了一瞬。
那里躺着的竟是一只肥硕惊人的大白兔子。
只是——它斑驳的皮毛,浑浊的眼睛。
说明了,它已不再年轻。
“有十年了吧?”越娇垂手抚摸着明明欣喜雀跃,却无力起身与她撒娇的老兔子,呢喃着道。
“嗯?”公子灈一时没有领会。
越娇转眼看向他,“距离你们分开有十年了吧。”
顿了下又转眼看向哆嗦着想起身的老兔子,一边顺毛一边道:“它的时间不多了,我便想着,是时候让你见见它了。”
公子灈是知晓她当初没有真的杀了它。
可是——他明明也记得,她命令丁雯讲它放走后山回归山野了啊。
看着偏着头让越娇抚摸的兔子,他恍惚回到了十年前。
回到了那个怀抱着给予他温暖的它,坐在亭中,仰望着一身红袍的越娇持剑浴雪起舞的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