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就闻见一股子药味。裴神机使、裴二老爷外加裴老夫人都病着。他来之前打听的明明白白。裴大老爷去青城观给裴老夫人祈福。贵客登门总不能叫裴二太太款待。只能委屈裴二老爷从病榻上爬起来。
小隋子唇角微弯。陛下吩咐他看仔细些,做奴婢的当然要尽心尽力。
裴庭武咳的差不多,慢慢直起腰杆,抬眼瞅见小隋子,惶恐的抱拳拱手,“隋、隋寺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您……”
不知他是被吓的还是被风呛的,弯下身子又是一通咳。
小隋子露出浅淡的笑容,“裴二老爷不必拘礼。陛下命我探望裴神机使。请你给我带个路。我去瞧一眼回去跟陛下也好有个交代。”
“小女尚未及笄就……”裴庭武面露难色,“就要夭折实在不大吉利。怕就怕对您有妨害。”
还有这个说法?小隋子面色微变,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我是奉了陛下的口谕。”
陛下是真龙天子还能镇不住一个快要夭折的裴神机使?念及此,小隋子心下稍安。
裴庭武点点头,“我在前头给您引路。”
小隋子很满意裴庭武的态度。现而今,裴神机使都快夭折了,他们裴家也算是识时务。这就对了,夹起尾巴做人不招恨。可别像裴神机使那样,仗着自己会些法术就目中无人。
小隋子轻蔑的撇撇嘴角。再能耐又如何?都是快死了的人了,翻不出什么大风浪。
一行人到在清芳院,小隋子打量着院子里的假山游廊以及盛放的姚黄魏紫,暗暗啧了一声。裴神机使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居处就如此华丽。都说裴二太太娘家是殷实商人,照这么看怕是互殷实的过分呐。
老文偷眼观瞧小隋子神情,不禁在心里轻蔑的嘁了声。
好歹也是在宫里行走的,就这点出息?都不如小耗子!扭脸看看竭尽所能流露出伤心欲绝,疲惫无助等等各种复杂神情的山鼠精暗暗点了点头。
瞧瞧,小耗子装的多像。果然肉没白吃。
进到明间,一股难闻的药味扑面而来。小隋子用帕子遮住口鼻。什么味儿啊?仔细闻闻还有股子骚气。
翠巧听到脚步声,挑起帘子出来,眼神有些闪缩。愣了片刻,忙给裴庭武和小隋子福了福。
诶?有事儿?他得问一问。
小隋子板起脸孔,“因何事惊惶?”
就算是奉了陛下的口谕,也轮不到他一个寺人掺和裴神机使家的事。更不应该用审问犯人的口吻喝问裴神机使的婢女。裴庭武偏头看向小隋子,眸光微微闪动,惊诧中带些羞愤,羞愤中又有点郁郁。
小隋子恍若未见,居高临下的睨着翠巧。
翠巧不知所措的瞥了瞥裴庭武,很快就将视线投向小隋子,羞赧一笑,“奴婢刚刚给贵哥儿拾掇完屎盆子,还没来得及熏香……所以……”
所以才有骚气?
小隋子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这猫儿都快宠上天了!它还有屎盆子?!
老文和山鼠精低下头强忍笑意的同时心里有了底气。他们家祖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