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心口一凉,再细看,二月的目光又跟平时小老头的神态并无二致。
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一个小孩子,哪里会有那么犀利的目光,倒像是要戳人心窝子一样。
大殿下平日里虽然性子稳重也有点冷淡,秉性却是宽和的,对下面的奴才也不苛责。
二月依旧是那副老成的样子:“属鼠,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苏嬷嬷赶紧找补:“是是是,殿下您说的对,是奴婢狭隘了!”
二月每日都要午睡的。
苏嬷嬷这会正在给他脱衣裳。
她一边揭着带子一边道:“今日二殿下这抓周宴,办的可真是热闹!让奴婢想起了殿下那年抓周,那时候陛下才刚登上皇位不久,可没有眼下这样的盛大!”
二月不吭声。
他素来是如此的。
苏嬷嬷仗着自己的身份,平日里跟二月说话比较多。
二月回应的少,可也不阻止她叨叨。
天长日久,苏嬷嬷便觉得,二月肯定也想听她说这些零碎话,要不然,大可以让她闭嘴。
苏嬷嬷睨了一眼二月,软声细语的又道:“而且,陛下今日可真是大方,居然连玉玺都拿出来给二殿下抓,殿下您抓周那会,陛下可没有如此安排呢!”
二月沉默了少顷后,开口:“那苏嬷嬷觉得,父皇为何如此安排?”
“这……”
“此间并无旁人,嬷嬷大胆的说便是!”
苏嬷嬷得了这句话,仍是左右看看后,才压低声音开口:“奴婢觉得,陛下或许有要立二殿下为太子的意思!”
“二殿下性子憨厚,会讨陛下和皇后娘娘欢心!”苏嬷嬷的声音更低,“殿下您平日里也要多跟陛下和皇后说话,多陪陪他们,要不然……”
二月抬眸,直勾勾盯着苏嬷嬷:“要不然什么?”
苏嬷嬷被那眼神盯得心慌,噗通一声跪下,道:“奴婢一直服侍大殿下您,自然是希望将来大殿下能够更上一层楼!”
“还请大殿下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说这些,全是为了大殿下好啊!”
她为何当初不领了恩赐回家过日子,就是因为她觉得,二月肯定会是下一任的帝王,跟在他身边,一直服侍他,难道不比在家强吗?
可别小看陛下的乳母。
若是一直陪着陛下成长的,那便是丞相见到,都要礼让三分,那两个拿了东西回家的,就是目光短浅!
如今见陛下动了立二殿下为太子的心思,苏嬷嬷如何不急啊?
屋内安静异常,苏嬷嬷只听到二月平稳的呼吸声。
像是一池疾风也吹不皱的池水一般。
她的后背渐渐渗出了冷汗,双手也有些抖,虽然二月一声不吭,可她就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威压。
这样的压力,她从前在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身上感受到过。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苏嬷嬷的后背已经全湿透了,才听到淡淡一声:“我的衣服,你还没脱完!”
苏嬷嬷如梦方醒,赶紧爬起来,继续给二月脱衣服,待他躺下后,将他的被子盖好。
之前的那些话,却是再也不敢提一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