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紧。
心底涌起滔天的恨意,他发泄般地将油门一踩到底。
猴子正在车道起点和别人说着梁家的闲话,就听见了一声重响。
那是车子冲破防护栏的声音。
一群人惊慌失措地开车赶过去。
梁牧之的车确实在过弯时冲破了防护栏,好在外场有防护的石柱做路障,他的车头撞在石柱上,歪倒下去,但幸而气囊弹开了,人没有受到重伤。
梁牧之被猴子从车里扶着出来,皮肉伤不可避免,头盔变了形,他额头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流着血,赛车服被擦破的地方也露出几道伤口。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梁牧之被猴子扶着,坐到了地上,他喘着气,往四周望。
好像在找什么。
他头盔被猴子摘掉,浑身都痛,尤其是右手,好像要碎掉了,他用左手抹掉快要遮挡视线的血。
围着的人太多了,他左手撑着地面要起身,猴子赶紧按住他,让旁边的人打急救电话,然后回头冲他焦急道:“别乱动!都不知道你哪里受伤了,先去医院检查过再说!”
“栀子……”他有些恍惚,声音也弱,“栀子……呢?”
猴子愣了愣,眼神有些复杂,隔了几秒,说:“栀子她……今天也没来啊,她不在。”
梁牧之好像是呆住了。
猴子低头检查他身上的伤口,他宛如石雕,静静地坐着。
直到猴子碰到他的右手,他闷哼一声。
猴子盯着那只手,上面都是血,指骨也有些扭曲变形。
他有些害怕,这位可是梁家的少爷啊。
他抬头去看梁牧之。
梁牧之半张脸都是血,左手捂住了脸,头埋下去,肩头在剧烈地颤抖。
他听见了压得很低的呜咽声,梁牧之……
或许是因为痛,他好像哭了。
梁牧之被送进医院,除却皮肉伤,他的右手掌骨因为剧烈撞击严重骨裂,食指骨折。
手术后,他在医院住了两天,付婉雯也抹了两天眼泪,然后安排他转院,去了和梁老爷子同一家医院,这样方便家里用人照顾。
受伤后的梁牧之变得越来越沉默,就连眼神都是呆滞的。
就连付婉雯呆在他病房里都觉得压抑,她建议他出去走走,受伤的是右手,必要的锻炼还要有,他不想动,她就让他上楼去脑外科看看梁老爷子。
梁牧之这次答应了。
他不喜欢别人跟着他,付婉雯和用人都没敢跟去,他一个人乘电梯上楼。
右手被固定带固定着,他走得很慢,眼看快要到病房门口,病房里走出一个人。
是梁锦墨。
梁牧之停住脚步。
梁锦墨带上病房门之后,抬眼便看到了梁牧之。
梁牧之穿病号服,右手还有固定带,整个人看着精神也萎靡,和从前相差甚远,以至于他都愣了一下。
两人间隔几米距离,梁牧之看到了梁锦墨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什么滑稽样子,但……这不都是眼前这个人害的吗?
他问梁锦墨:“你来干什么?那是我爷爷,和你没关系。”
梁锦墨觉察梁牧之是要没事找事,他没有理会,绕过梁牧之往前走。
梁牧之在原地站了几秒,扭头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