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会变得柔软许多。
可惜白景源与任沂都不属于这类人。
他们思路清晰,随时都明白自己的想法,也理解别人的想法,因立场不同,时刻面临选择。
以前白景源还没让她感受到威胁,所以任沂从不管他是否与臣子交往过密,也不管他收不收谋臣,如今发现他野心不小,还有与之配套的本事,任沂本能的不想让他再与太多世家子接触。
打发了等候的桃溪贵族,任沂就要立刻把白景源带回别院。
她想,就这样护着他去大纪,不让他有机会见到不该见的人,待到爵位到手,立刻回凤凰台,感觉也没什么不好。
然而张元他们早就看出她所谓的“公子旅途乏累不宜见人”只是借口,如今到了桃溪人多势众,根本就不理会她的话,见她开动,立刻跟了上来。
见他们跟上来,已经能看清他的表情了,白景源满面欢喜紧走两步,像是想与张元他们说话!
这些人也早就想见见他了,可惜被任沂拦住了,着实可恼!见公子如此,忙紧走几步跟了上来!
眼看着就要见面了,白景源却状似不经意般看了下围着他的护卫,尤其是那两个任沂的亲卫。
随即歉然一笑,留下个及其内涵的复杂眼神过后,立刻冲着不远处的马车仅走几步,走着走着,甚至跑了起来,好像生怕自己跑得慢了,违背了任沂的意愿,给这些人带来厄运一样,竟是一露面就躲了!
这一个眼神真是太刺激人了!简直坑人于无形!
任沂这时候还没意识到,白景源主动要来她的护卫,竟是为了给她挖坑!
见白景源难得乖巧,任由护卫护着离开,心底乐开了花,觉得距离他屈服已经不远了。
“任沂!欺人太甚!你不许公子接近吾等,到底意欲何为?!”
知道此时再不发火,等公子被她弄到别院,调动桃溪驻军守卫就晚了,樵老愤怒的怼起任沂来!
“公子年幼,你们能有什么和他说的?!都说了旅途劳累,让他歇歇吧!”
话说得很冲,好像每个接近白景源的人都心思不纯想要利用他,每个拦着他的人,都不想他好好休息一样!
现场气氛紧张,颇有点一触即发的味道,若不是顾及周围的平民,不想被人看笑话,他们怕是早就吵起来了。
任沂不动声色拖时间,因为她已经给此地驻军递了信,一点也不虚。
人多势众又怎样?不能打的,就是渣渣!
白景源一直盯着她,见她一下船就派了军司马秦辽拿着虎符往东去了,立刻猜到情况。
为了不把事情弄大,他又下了马车走回来。
见他回来,气氛顿时就是一松!
不等众人说话,他再次看了张元他们一眼,似有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嘴唇翕动,对任沂说了句近似请求的话:
“姨母,孤疲累至极,不如改日再与诸公再见?不知您意下如何?”
终于等到他低头,任沂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