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刀与梅

瓶上摆在长桌中央，作为这个房间里唯一的装饰。

    “刚让我看完盛装研丽，就让我看这白装素裹吗？”橘雾月围绕着这长桌走了几步，径直走到上首轻轻坐下。

    “犬山家主什么时候和风魔家主那么要好了？”就坐的男人看着正坐在长桌两侧的老人们笑着问，“单单因为外面的冬月爱子小姐，可不能成为理由吧？虽然她确实很漂亮来着。”

    “大家长喜欢的话，晚上就可以看见爱子。”犬山贺向橘雾月微微低头致意。

    橘雾月把目光转向风魔小太郎，老人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依旧严肃的正坐着，仿佛失去一个干女儿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橘雾月轻轻叹了口气，“所以我才那么讨厌和你们这些老家伙聊天啊，无论我把刀往前伸的多么锋利，你们总会是用以退为进的方式难为我这个普通人。”

    “您是家族的皇啊，怎么会是普通人一词可以概括的?”风魔小太郎轻声道。

    “别拿这个虚假的名号来唬人了。说实在的你们每次这样喊出皇这个名号，我都觉得可笑。”

    橘雾月把怀刀扔到长桌上，轻盈的刀身敲在铺有桌布的长桌上，只有一声短促的“哒”声，仿佛在映衬男人刚刚说出口的嘲笑话语。

    “在很久之前，我就听说过这是一个极其排外的国家，但等我真正来到这里时，我才了解这句话的真意。”

    橘雾月右手肘倚着长桌，单手托腮望向默然不语的风魔小太郎。

    “无论在这里付出多少，也不可能捂热没有心的人，哪怕他是一个最开始就支持我的家伙，风魔家主，你说我说的对吗？”

    “雾月先生，您可能和风魔家主有误会，他……”犬山贺察觉到气氛的不对，急忙开口劝解。

    “贺，别说了，雾月先生说的对，从一开始，我接触他的目的就不单纯。”风魔小太郎打断了犬山贺的话，“可是雾月先生，有一些地方我要反驳一下您。”

    “你说。”

    橘雾月抽出长桌上的怀刀，清亮如水的刀面上辉映着【三池光世】的铭文。

    犬山贺看了一眼橘雾月手中的刀，眼神流露出苦笑不得的表情：“雾月先生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啊，数珠丸恒次是一柄佛刀，用来杀人未免有些不吉利啊。”

    “刀本来就是凶物，不过没有人凶罢了。”

    橘雾月微微探身将刀伸向风雪瓶前，手腕一抖，一朵研丽的腊梅花就稳稳的站在了刀尖。

    “当然，最后这柄刀到底是用来赏花的，还是用来惩罚的，就要看风魔先生的意思了。”

    “聪明人在这个时候就该闭嘴了。”风魔小太郎自嘲的笑了笑。

    然后老人蓦然收敛了笑容，神情肃穆的仿佛是要参加战争的武士：“雾月先生，我要反驳你的话。第一，我们确实很排外，但是从不会排斥自己家族流出的血脉。”

    “第二，家族里每个人叫您皇时，都是发自内心的，无论是因为对您力量的恐惧或者单纯是感恩，没有人觉得这个称号只是用了敷衍您的幌子。”

    “然后?”

    橘雾月把数珠丸恒次横在自己眼前，就近观赏着梅花。

    “始终对家族隐瞒的是您啊……无论是身世还是来历都如云如雾的您……”

    风魔小太郎的眼睛意味深长的凝视着橘雾月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