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透过顶部的观察窗往天上看去,周围都是幽蓝色的海水,只有一道射灯的微光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一样陪伴着的里雅斯特号。
像是一场投入深井的旅程。
明明还在深潜器里,周围的幽闭却仿佛能使人窒息。
深海,不是如今人类的主场,即使是混血种也难以在这种环境生存。
或许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更明白周围水域的冰冷和孤寂,想象力信马由缰的让脑海纷杳呈现出深潜器破裂,海水灌入,可以堆死许许多多头大象的高压把一切压成薄片的场景和画面来。
深海恐惧症并不是一个网络玩笑名词。
深入海中和前往外太空,在危险性上没有什么差别。
一旦意外,任何救援都是乏力的。
就像放风筝的小孩丢开了线,把风筝的平安交给老天决定的风一样。
能打着旋乘着风,潇洒漂移着回到小孩手中的风筝可能只会出现在童话故事里,更多的,还是被风撕裂吹散吹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许多年后或许会被人发现一点残骸,不咸不淡的感叹一下谁曾经丢过那么一只纸鸢。
路明非甩了甩头,把自己脑海里突然飙升的思路联想甩断。
他瞅了瞅身边两个不说话的人,打开那管褐色的石英管,从里面倒出一粒白色的药片,含进嘴里。
“每人只有五粒,一小时只能吃一次,那么早就吃掉,接近白王胚胎的时候会很难办。”
闭目眼神的楚师兄轻声说。
“我……我有点慌……脑子里老是想一些不好的画面。”
路明非讪讪的打算吐出嘴里的药片,这种特制的镇定药能提高精神稳定度,对抗白王领域的侵蚀,因为原材料很珍贵,所以只有他们三个人手上有。
“别吐出来了,进嘴里后口腔的消化酶就已经在跟它反应了,塞回去也会影响其他药片的药性,没事,我的还有多的就行。”
楚子航睁开眼,跟恺撒错了个身,伸手打开了深潜器周围的高强射灯。
顿时,整个的里雅斯特号周围都亮了起来,虽然仍旧只局限一片,但再眺望出去,就感觉深潜器游走在光明的海洋里,令人精神一松。
“开大灯可能会招来好光的东西。”
恺撒意有所指的提醒。
“比起那些,我们的精神状态才是最重要的,别忘了施耐德教授在我们出发之前复述过了曾经的冰海事件的教训。”
楚子航语气平静的回答。
“你说那些人面对深海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恺撒望着窗外在灯光中掠过的游鱼问。
“我不知道,但对我来说,只要有光亮就有希望。人是怕黑的动物。”
楚子航想起了那一晚的雨夜,周围的黑暗里也是潜藏着各种恐怖,只有男人手掌的温暖和车内的灯光让他从恐惧中坚持下来。
“我的言灵是镰鼬,黑暗才是我的主场。”
恺撒感觉自己找到了对手的弱点,贵公子脸上露出一抹自得的微笑,
“如果你在黑暗里没办法对敌,可以求我帮忙。”
“君焰会帮我解决许多问题的。”
“拥有这样暴戾的言灵或许就是你能跟我对战的原因吧。”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放一个英雄谁属的bgm配到学生会会长与狮心会长深海论英雄篇……”
感觉自己成为了背景人物的路明非弱弱举手。
“你也是一会之长啊,卡塞尔学院难得有三会长聚首共做一件任务,我觉得出去之后这次经历能成为一段假话。”
恺撒摸了摸下巴。
“是佳,第一声。”
楚子航对于恺撒仍带方言味的中文表示了纠正。
“我觉得这是个立旗点,大哥我们能回档到前面的对话吗?”
路明非露着滑稽的惊恐表情扶额吐槽,其实他心里的害怕早就被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给消磨光了。
或许,有那么一丢丢的原因是因为口中正在化掉的药片。
…………
苏恩曦仰望天空,天上墨染般的云团剧烈变化的连开启那种诡奇的透析视角都不用,就能看出上面的元素流动异常。
海风忽然从之前只有四五级的波浪风变成了峰峦叠起的逆潮风。
海浪在风力下猛烈拍击着巨大的钢铁平台,尽管平台内部有数控化泄力装置,但还是被拍的歪歪扭扭,站在钢铁平台上就像是站在泡发的草坪,脚下一阵阵虚实更迭。
“所以我说是可能会沉须弥座嘛。”
在所有人都拼命抓紧身上的安全缆绳时,仿佛粘在平台上的老板一脸忧郁的托腮望天,
“祂还不下来,是想等渔翁来嘛?”
苏恩曦没听懂他的意思,在被老板扶了一下,拉着他的肩膀也站的如粘在平台上一样之后,脑海里转了几个圈才想到一件事:“风王来了?”
老板刚想回答,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苏恩曦以极其诡异的目光盯着老板真的从兜里掏出电话按下接听键。
“我的好丫鬟,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老板有些眉飞色舞的询问。
电话那边,传来零标志性的冷冻似的声音。
“风王一系的骨骸之灵都被人抽走了。”
“我知道了。”
老板不笑了,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做到这一步,祂是真的想变成皇帝啊。”
“不过,我最讨厌自称皇帝的东西。”
他挂了电话,挽起苏恩曦的胳膊,在后者有些别扭的目光里揉了揉她的脑袋。
“走,我们去看看那个红发妞去。”
………
东京,成田屋本社剧场,后台休息室。
年轻的男孩背倚着桌子,右手甩开长长的留袖,左手拉开青色的袖角半遮面,露出的那半张脸在光暗间如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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