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郡马杨文瑞被驱逐出府之后,听说清河郡主日日以泪洗面,因此卧病不起,三年未曾出过府门。和离之妇,又未曾出府门,却诞下子嗣,本就非常可疑。”
宋牧继续说道。
“的确可疑,如果真是清河郡主与人有私情因此受孕,雍王也不必然不会让这胎儿出世的,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这本就是郡马杨文瑞的骨血。而杨文瑞被驱逐本就是一场苦肉计罢了。”
李旭接过来说道。
宋牧点头赞同:“正是这个道理。从俘虏口中得知了他们在终南山的圭峰山附近有一处秘密营寨,黑冰台的人赶到之后却发现已经是人去营空,狼藉一片,显然对方撤退的非常匆忙。”
“那杨文瑞如今在何处?”李旭沉吟后问道。
“根据黑冰台今日查访的线索,杨文瑞很有可能躲在南山一处贼匪巢穴之中,而且手中至少还有上千名他们暗中编练的精兵。以及还有数百名贼匪也听他号令。”
宋牧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李旭。
“宋伯伯的意思是让我带羽林左卫去剿灭杨文瑞?”李旭直接问道。
宋牧颔首,有些不好意思道:“按说羽林左卫刚刚重建,不适合这么快就出兵。但是雍王如果真的蓄谋已久,那么其他各卫说不定也会有他的人。所以老夫能信任的只有羽林左卫了。”
李旭沉吟不语,宋牧又道:”如今形势飘摇,如果不能早日抓到杨文瑞,拿到雍王谋反的的证据,若是林如海那边战事再不利的话,整个大秦社稷都会被动摇。而且雍王既然蓄谋已久,绝对不会因为一次伏击失败就收手的,甚至可能会掀起更大的动乱来。”
宋牧的话说的当然有道理,林如海若是兵败,到时候雍王笼络的那些人肯定将借机发难,以皇帝年幼,宋氏把控朝政才会导致国事如此糜烂,然后借着黑宋氏又会鼓吹雍王。
雍王没有恶迹,现在谋反的事情又没有确切证据,所以一旦雍王真的被供到台前的话,肯定会有许多人拥护他的,那到时候秦国的形势肯定又会大不一样。
不过对宋牧来说形势严重,但是李旭却并没有太过当回事。
甭管是雍王也好,还是林如海也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无法成为李旭真正的绊脚石。
他此刻听着宋牧的话,并不是在想如何剿灭或者抓住杨文瑞,而是在想雍王和他的女婿对自己有没有什么用处。
在不知不觉之间,李旭思考问题的角度往往是先从对己方的利弊来考虑了。
他虽然是秦国人,但是眼睛看的都是天下这个棋盘,并非只在秦国这一隅之地。
他在想,如果留着雍王一党,会不会对于自己日后掌握宋氏能起到一种钳制?
可是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雍王归根到底是秦国宗室,而且还是那种有资格有资历声望又足够继承秦国皇位的宗室,不是一般只能当米虫的宗室。
从根本利益上来讲,秦国宗室是自己掌控秦国最直接的障碍,因为双方的利益在本质上是冲突的。
屁股决定立场,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雍王必定是要除掉的。
很快理清了思绪,李旭抬起头看着宋牧道:“宋伯伯,再给我三天时间来整合羽林左卫。三天之后我亲自带兵出发。只要情报确切,杨文瑞我一定给你弄回来。”
虽然山地作战风险很大,但是李旭有系统小地图的帮忙,只要大概的位置准确,李旭就有信心找到杨文瑞的老巢。
宋牧闻言大喜,颔首道:“你是老夫的福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缺什么尽管提,老夫会让兵部那边全部给你补齐。等你凯旋之后,我会向陛下给你请功的。”
李旭笑着谢过,顺边说需要十万两的银子来激励军心,简单来说就是要开拔银子。
对于这种临时组建的部队,要想快速拧成一股绳,除了依靠主将的魅力之外,银子的魅力也是不可缺少的。
士兵们跟着一个有本事能打胜仗,还能给大家伙捞好处的主将自然会心甘情愿的被驱使的。
宋牧很爽快的表示没有问题,等到军队开拔之前一定会送来的。
……
朱雀大街,雍王府。
宽敞疏朗的书房之中,年过四十头发依然乌黑油亮,面容俊朗清雅的一名蟒袍中年男子站在宽大的书案前正在奋笔挥毫。
笔走龙蛇,片刻后八个俊逸潇洒的大字出现在上好的宣纸制成的卷轴上:
“宁静致远,淡泊明志”。
写完之后,蟒袍男子提着狼毫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刚刚写就的八个大字沉默起来。
“王爷的书法是越来越有大家气度了。假以时日,定然是一代书法宗师。”
旁边一名身着青色文士长袍的中年男子看着卷轴上的八个大字开口赞道。
蟒袍男子自然就是秦国雍王,当今秦国唯一的一位一字亲王,本名秦琛。
当今秦国小皇帝的亲叔叔,秦国名义上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尊贵人物。
而中年文士则是他的心腹谋士,也是雍王府长史朱恒。
“什么大家气度,自欺欺人罢了。本王若是真能淡泊,也不会苦苦隐忍这么多年了。”
雍王将狼毫随手一扔,浓稠的墨汁顿时淋在了刚写好的卷轴上,将那宁静和淡泊四个字都给污成了四个狰狞的墨团。
中年文士闭嘴不言,等到雍王走到一旁的金盆里洗手擦干,然后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端着一碗冰凉沁人心脾的银耳莲子羹喝了两口后才再次开口道:
“那天的事情基本查清楚了。宋牧逃过一劫,全靠一个叫做李旭的人。”
“本来按照我们的计划宋牧兄弟根本是难逃一死,但是不知道为何那个李旭却好像是提前意识到了危险所以才会护着宋牧等人退往高坡据守待援。”
朱恒便将多方搜集来的关于当日伏击一事的经过一一说了一遍。
“李旭?跟我说说此人发迹的经过。”
雍王端着银耳莲子羹又喝了一口,面无表情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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