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身前的书生正了正神色,完全不复先前玩笑般模样,朗声道:“如果你曹旭如还是如现在想的一般,一意孤行到底,先生戏言的问剑三教祖师应该是要一语成谶了!”
书生顿了顿,运起通身道法,化作一方屏障。旋即又是散去方才的努力,自嘲般摇了摇头,似是讥讽自己的螳臂当车之举。
万籁中,有如蚊虫叮咬般话音自书生口中吐露出,声音极轻极细微。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你曹旭如当真傻的如此?真的以为三教那数千年来的谋划都在镇里边那个所谓的兵家圣人身上?兵家初代圣人,即便是隐隐约约有立教称祖的气象,可有前人在先,那三尊大山立在路中央,一个所谓的兵家杀伐圣人......成的了什么气候?”
曹旭如没得搭话,只是心里觉得:这人他娘的说归说,骂人算怎么一回事?他又不是先生!要不偷偷御起飞剑往他下面扎上一扎?
书生继续徐徐开口。
“那些走在所有人前面的三个人,本就不害怕什么后来居上。即便是有人搭了登墙梯,加快脚步追了上来赶了过来,他们在墙头撇些砖头滚木,也是不难的......可如果有一个人,本就走了一条不寻常的路子,不必经过那三人的脚印,可一步登天,那三教祖师又该当如何?”
“从天上掉下来!”,默默收起剑阵的曹旭如似乎想起了什么,没由头的想到这句话。稍稍一想,便是有疑惑仿佛要脱口而出。
“咱们那位至圣先师自然是乐于所见,毕竟后生晚辈又是儒家一脉,算一桩喜事。可抛开至圣先师能否投影人间不谈,便是道佛两教都是不乐意了的。更何况如今儒家一脉仅是亚圣做主,三方合力,求的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圣人?”名唤李通古的书生撇开了先前像是要遮蔽天机的低语,朗声答复了剑仙不曾说出的疑虑。
“反正如今的我也是被扣上了一顶欺师灭祖的帽子,破罐子破摔,那我们就往更加大逆不道了猜去,这桩谋划恐怕连那至圣先师也是暗地里允许了的!管他是三教哪家,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修道之人的热血最终无非是落了个大道无情罢了。不然那桩轰动一脉的‘善恶之辩’,怎得不见至圣宗圣现身?”
语毕,书生不复先前那番激昂,就浑身气息都是软了下来。
天机不可泄漏。如今神道碎裂,三教祖师便是新的天机......
“曹旭如,你倒也不用拦我,我去不去,见不见齐明阳,他如今都是身陷必死之局,断然无活路,我的出现无非是提前了幕后人地计划。至于我大费周章,吃力不讨好地跑来这里,甚至还挨了几趟下流剑,无非是劝上你一劝。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话音落下,李通古便是转了身,渐行渐远。
......
在书生走了约有十来步的时候,曹旭如忽然问道,
“齐师兄把宝押在了一个少年身上,你可知道其中?”
脚步一顿,书生李通古摆了摆手,开口道,
“何来押宝一说?无非是画地为牢罢了,仁义道德皆是丧命在了惭愧二字上......”
书生停下脚步,似乎还有什么要说:“连这份惭愧都是一个假仁假义的请君入瓮,不过是......”
书生还未说完,意犹未尽时,半早的天空中却是有惶惶声起,
“够了......”声音如雷贯耳般醒耳,但也有一些不明觉厉的疲惫。
......
“咻——”短暂寂静后,一道剑气冲天而起,似乎是要对抗那道声音的主人,使得李通古把未尽的话说全!
“你倒也真敢出剑!”
峥峥剑鸣被压的无声,退回曹旭如身侧。
“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