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韩宝驹心疼,其实冯蘅自己也很心疼。
重甲士兵并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一副坚固的全身步人甲不说工本费用,当说重量便超过五十斤,再加上盾牌长枪,佩刀,统共近百斤,普通人便是穿上连路都走不了,更别说行军厮杀了。
为了能够让士卒装备全甲还能保持足够的战斗力,柯镇恶选择的都是龙象般若功至少练成第二层的精壮汉子。
别看柯镇恶张阿生几个都是不到一个月便练成了第一层,练成第二层也没用得了三个月,但这只是个例,而全金发也花了三个多月才练成第一层,这还是因为之前练了两三年降龙伏虎拳改善了经脉的结果。
卓衮当初说这功夫纵是下愚之人若得指点一两年内也可练成,所说的下愚可不是真的愚蠢或体质极差,而是指的普通人。
而像全金发这样若不修练降龙伏虎拳改善了资质,大概需要半年时间才能练成的人,已经算得上是中等资质了。
柯镇恶在整编训练那些山贼土匪归顺后的士兵们的第二年,便已经开始传授他们龙象般若功,大多数人都是一年左右才练成的第一层,差一点的都花了两年。
众所周知的是,任何修练、特别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对食物营养的需求都极为巨大。
穷文富武,这说的可不是假话。
这些一两年才能练成第一层的人,培养起来的性价比就太低了,甚至都不如普通的负重训练来得管用,只能当作普通士兵来培养。
而能够被挑选出来传授第二层的,大多都是半年左右练成第一层的,资质中上的。
半年第一层,第二层共需要一年半,第三层则需要三年半,第四层则要七年半。
而柯镇恶从开始传授龙象般若功到现在,都没有花到五年,能练成第四层的也不过三人,就是之前坐在大帐中的那三个草原装束打扮的将领,目前都在哲别麾下,算是他的副手。
第三层倒是多一些,不过也不过二三十人,这些人都是更底层一些的军侯、屯长之类的中底层军官。
如今能够练成第二层,达到重甲士兵选拔条件的也不到三千人,都是资质中等,且毅力不俗的人了。
资质这东西还好说,毅力这种东西就很能劝退人。
龙象般若功跟别的功夫还不一样,练成一层,才增加一层效果,能够坚持半年没有进步的,已经算是足够有耐心的,就这样还要再过一年半载才突破第二层,那就更加考验人心。
那些练到后面动辄突破一层得花几十年的,心态要好到什么程度,这就不必多说了。
那些练成第二层都花了一年半的,再花两年时间去练第三层,那也真是为难人,很多人在这一层便放弃了。
所以如今柯镇恶手下能有重甲步兵、重甲骑兵统共两千五百人有多么不容易,那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以上说的还是士兵以及他们的装备,还没有说马。
轻骑兵的马就不必说了,背靠草原,马匹当然是不缺的,但是能够配上重甲,还能驼得动全甲士兵还能健步如飞的上等马也是不容易得到。
而且每个重甲骑兵可不止需要一匹马,一匹作战用的战马,一匹驮马,这已经是最起码的配置了。
所以韩宝驹手下这一千重甲兵,每一个都是宝贝疙瘩,这短短几天就损失了三百,如何不让他心疼。
冯蘅叹了一口气,道:“三叔,我只道你心疼,我也心疼,但是想要安插一个间谍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不展示出足够的实力,让哲别兄弟就这么投靠了扎木合,别说他不重视,那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爬到高处。”
冯蘅扫视了一眼众人,将目光落到柯镇恶身上,接着道:“扎木合和他的草原铁骑将来或许会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容不得我们不重视!”
柯镇恶点了点头道:“不错,游牧民族天生处在苦寒之地,天生具有攻击性,性格剽悍,信奉弱肉强食的准则,一旦形成气候,必然难以遏制,五胡乱华的事情算是比较远,且不多说,近得来说辽国、金国都是游牧民族崛起的。靖康之耻距今不过两百年,金国直接将大宋的疆界从黄河推到了长江,再来一个崛起的蒙古,那时还要往哪里退?直接跳海么?”
大家听了这话都有些沉默,不过心中多少还有些不服,不过柯镇恶却不理会,因为他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
他看到哲别的表情微微有些不太自然,便道:“哲别兄弟,你也不用多想,并非是我敌视游牧为生的蒙古人,而是有感而发,你也在大宋生活了好多年,觉得比草原如何?”
哲别道:“自然比草原安逸舒服,”
柯镇恶又问道:“那你说扎木合见了南朝的繁华,会不会生出占为己有之心!”
哲别道:“那是自然!”
柯镇恶道:“那便是了,只是游牧民族哪里懂得农耕民族的治理,你们看金国统治了大半个中原,把它祸害成了什么样子,扎木合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说不定要把江南的鱼米之乡也变成他们放马的牧场才安心!哲别兄弟,你自己说说,若是你成了中原之主,你会怎么办?”
哲别想了想,最后道:“大概还是要让汉人自己去治理。”
柯镇恶道:“汉人治理天下,然后让你们蒙古子弟安然享乐,就算汉人不反抗,等过上百年,你们还能骑得了马么?”
哲别道:“那多半是骑不动的了。”
柯镇恶笑了笑,道:“到了那时,汉人被压迫到了极点,自然也要反抗,你看金国境内遍地起义,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韩宝驹道:“想那么多干什么,凭大哥你的本事,直接去草原将那什么古儿汗扎木合宰掉不就好了!”
柯镇恶道:“我杀一个扎木合容易,焉知不会再出一个扎木不合,草原游牧民族民生不易,生性剽悍,那是必然的,汉时的匈奴、鲜卑,之后的契丹、女真,如今的蒙古,这是一种大势,只靠杀戮是无法解决的!”
韩宝驹道:“那能怎么样,难道让哲别兄弟混进草原就行了么,哲别兄弟,如果你当上了这什么古尔汗,你会怎么办?”
哲别道:“我大概也会带兵杀进中原,为后代子孙打下一片富饶的栖身之地,总不能让他们再留在草原吃沙子。”
韩伯驹笑了起来,对柯镇恶道:“你看,就算你派哲别兄弟去草原还是一样,到时候还得要你亲自动手杀自家兄弟,与其这样,干嘛还废那么大事情!”
柯镇恶道:“你能想到这一点,证明你这两年的兵书没有白读,不过这还不够,其实草原之人也并非都是贪得无厌,他们所求也不过与普通汉人百姓一样,温饱而已,汉人百姓生计都无法维持也会造反,更何况草原人。只是扎木合这些人从小生活在草原,骨子里养成了想要什么就直接去抢的习惯,连谈判的机会都不会给我们,就算谈判,也多是障眼法、缓兵之计,毫无信任可言,但是哲别兄弟不同,至少我们可以坐下来坦诚不工的聊起来。”
韩宝驹道:“那又怎么样,如果聊一聊就能够不打战了么,大宋的那些官儿哪个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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