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伸手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确认这不是做梦之后,彻底崩溃了!
——艾玛,难道她喝了酒都是这么没节操的么?怎么破,怎么破?难道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滚床单了么?不要啊!如果这事儿传出去了,她不就必须得嫁给他了么!
就在蔺宝伸手捶着自己的小脑袋的时候,一只大手有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她一惊,抬眸望去,只见连澈带着笑道:“大早上就在捶脑袋,不怕变蠢么?”
大早上?
蔺宝无语,这会儿还叫大早上?估计这会儿离用午膳的时间也没多久了吧?
她翻了个白眼,抽回了自己的手,缩回被子里,蹙眉道:“我怎么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昨晚蔺晚琛都扶起她准备带她走了啊!照理说,她现在应该在自己的闺房里嘛,怎么会在龙床上,而且还是和他赤身luǒ体地躺在一起,光是想想都觉得诡异。
连澈看着她那反应,脑子运转得飞快,摆出一副极其无辜的模样,无奈道:“我能怎么办?昨晚你喝多了,本来准备带你去偏殿的厢房的,结果你倒好,偏要和我睡,这下可好,睡了我,又不管我了。”
“……”
她囧:怎么听他那话,把她说得跟一悍妇似的?
等等,他方才还说了啥?本来准备带她去偏殿的厢房?——尼玛,果然有问题!
蔺宝看着他,双眼微眯,“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偏殿的厢房?我都说了让我哥带我回家的!”
——她当然不会相信蔺晚琛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既然他答应了她,那自然就会兑现诺言,可现下这情况说明了什么?不就是说明了是连澈搞的鬼么!
想到此处,蔺宝就有些火大,却又听他道:“你醉成那样,凭什么觉得我会让蔺晚琛把你带走?”
“……”
好吧,她忽略了一个问题——连澈根本就是个强势的人!而且,她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连澈!归根到底,还是她失算了。
默了默,蔺宝有些憋屈,双手挡在胸前,雪白的贝齿咬紧了下唇,闷闷道:“你算计我!”
算计?
是,他的确是在算计她,可是如果不算计她,那么他未来的希望就会变成失望了,与其使尽卑鄙手段逼她嫁给他,倒不如用这个方法先抢占她的人,然后再抢占她的心,毕竟日久生情嘛。
见他没有反驳,蔺宝更是恼火,正愈发作,便只见连澈伸手理了理她的发,柔声道:“宝儿,昨晚你还没有和那两个小家伙说一句生辰快乐——”
——尼玛,怎么不早说!
蔺宝懵了,她昨晚光顾着怎么避开连澈,根本就没有想起来昨天是两个小家伙的生辰!而她,连生辰礼物都没有准备一个!天哪,她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称职的娘亲了!没有收到礼物,也没有收到一句祝福,估计那两个小家伙要气坏了吧。
想罢,她便愧疚而失落地抿了抿唇,随即又抬眸瞪着他,道:“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忘记笙笙和嫣儿的生辰,都是因为你!”
因为他?
连澈勾唇,昨晚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为的就是今儿个早上不会惹她不高兴,酝酿半晌,他这才开口道:“其实,我给他们俩准备了生辰礼物,昨晚就送出去了。”
闻言,蔺宝倏然想起来一件事儿,貌似一个月之前他就在马车里把给两个小家伙准备的生辰礼物当作见面礼送出去了吧?可现下他却这么说,难不成他又重新准备了一份?
蔺宝有点头大,却还是好奇道:“那你准备了什么?”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说着,他便将扬起半边脸朝她凑了凑,一副讨好的模样。
见状,蔺宝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和他滚了一夜床单,可自己还是有尊严的!于是,她一巴掌挥了上去,盖住他的脸,轻轻推开,不满道:“连澈,你能不能别得寸进尺!”
——不就是滚了一夜床单么?反正他是孩子他爹,她也没啥好介意的,可问题是,他们俩这进度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呸呸呸,她才不想和他有什么进度呢!
关于“得寸进尺”这个话题,连澈还是挺感兴趣的,朝她身旁挤了挤,伸手揽住她的肩,思索道:“得寸进尺有点不够,要不得寸进寸好了,这样比较舒服点。”
“……”
丫的,谁和你说这个了!
蔺宝不大习惯和他有肢体接触,虽然并不反感,但好歹还是有些抵触,恰好这会儿窗外飘着雪,她干脆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他,可怜兮兮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就这么让她顶着一身红痕出去吧?虽然可以用衣服遮一下,可问题是她昨晚的衣服都被他给撕得不成样子了啊!如果让人送衣服进来,不就暴露了么?
一时间,脑袋炸开了锅,蔺宝伸出一只小白爪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却听他道:“不如,你就对我负责好了。”
负责?
蔺宝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星子给呛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愤愤道:“哪里女人对男人负责的啊!”
听到这熟悉的对白,连澈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虽然她失去了记忆,可她还是能说出和以往相似的话,譬如这次,只不过五年前她说的是女孩子和男孩子,而五年后,她说的是女人和男人,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原来五年已经过去了。
掐指一算,她已经二十了,而他——也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可以说完全就是一个烂大叔了,不过连澈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挺有把握的,就他而言,年龄身份神马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陪在他身边。
只要她陪在他身边和他白头到老,那么就算是让他愈来愈老、愈来愈丑都没关系,只要她不嫌弃他就好。
想到这儿,他的目光变得愈发温柔,就这么注视着她,以至于忘了接她的话。
蔺宝被他看得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在,可奇怪的是,她居然那么沉迷于他的那份专注,就好像万物都消失了,唯有他们彼此还存在着,透过他的瞳眸,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脸,同样,她的瞳眸里,也是满满的他。
对视了片刻,连澈倏然吻了吻她的额头,伸手滑进被子里,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用胡渣轻轻蹭着她的小脑瓜,长叹了口气,道:“宝儿,我们成亲吧,给笙笙和嫣儿一个完整的家。”
闻言,蔺宝懵了,虽然早就知晓他们俩滚床单之后,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她还是觉得有些震惊,而最让她震惊的,则是他的后半句话。
是了,一直以来,她在意的都是她自己的想法,根本没有问过笙笙和嫣儿的意见,甚至一度以为他们现在不过是小孩子,说的话都不能当真,也正因如此,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连澈,并固执地认为自己一个人也能把笙笙和嫣儿带大,可到头来,她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笙笙和嫣儿需要的不是一个全能母亲,也不是一个牛叉的身世背景,而是一个完整的家。
而这个家里,有温柔的母亲,也有严厉的父亲,更重要的是他们会用尽全力为他们俩遮风避雨,然后会牵着他们的小手看着他们一起长大,最后和他们共享天伦之乐。
不可否认,这样的家,正是笙笙和嫣儿需要的。
而她,却自私地剥夺了这一切。
蔺宝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拧成一团了,自责和内疚占据了她的心房,见她动容,连澈又道:“宝儿,难道你不想让笙笙和嫣儿快乐地长大吗?如果他们有了一个家,他们的童年,就会完整了。”
言罢,连澈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当然知晓她在自责什么,又在伤感什么,其实说到底,如果他当初小心一点,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事了,说不定笙笙和嫣儿早就在皇宫里无忧无虑地成长了。
沉默半晌,蔺宝开口道:“我再想想吧。”
“嗯——”
只要她犹豫了,那么就说明还有辗转的余地,或许她现在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过几天等她想开了,兴许就会答应和他成亲了,然后再给笙笙嗯哼嫣儿一个完整的家,当然——这事儿必须得昭告天下,还得给他们三母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和地位才行!
想到此处,连澈终是笑了笑。
——其实,他的宝儿也挺开窍的嘛!
*
当蔺宝无比尴尬地沐浴完,再由宫女伺候着穿好了衣服梳洗打扮一番之后,正好到了用午膳的点儿。
想着笙笙和嫣儿还在太后的慈宁宫,蔺宝便和连澈直接去了慈宁宫用膳,一路上两人可谓是尴尬无比,当然,尴尬的主要还是蔺宝,毕竟昨晚的事儿她还是耿耿于怀,不像连澈脸皮那么厚,装得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如果可能的话,她也想跟连澈学学,这样一来,做了坏事儿指不定都能蒙混过关了。
想罢,回过神时,已经到了慈宁宫,虽然还未踏入大殿,可光是站在殿门口都能听到自里边传来的笑声,其中既有爽朗稚嫩的童声,也有慈祥和蔼的女声。
连澈抿唇,伸手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同她并肩走了进去,边走边道:“看来母后还挺喜欢笙笙和嫣儿的。”
蔺宝听着他这话顿时有些无语,再怎么说那都是人家的亲孙子和亲孙女好不好!哪有当奶奶的,不喜欢自己孙子孙女的嘛!不过,说实话,太后如此疼爱那两个小家伙,她这个当娘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正和两个小家伙玩得欢的太后一见自家儿子和儿媳妇来了,赶紧张罗着用膳,抱着两个小家伙坐在膳桌旁,笑眯眯道:“笙笙和嫣儿可都得多吃点,吃多了才会健健康康的。”
——吃多了貌似会被撑着吧?
蔺宝和连澈对视一眼,随即便取下了身上的狐裘递给了一旁的宫女,一同朝膳桌走去。
坐上桌,环视一周,连澈挑眉道:“锦年今儿个没来?”
“哀家派人去喊他,听说是一大早便又去年府了,估计今儿个晚上也不会回来了吧。”
说着,太后便有些无奈,连澈倒是觉得见怪不怪了,自打如烟消失后,锦年就老是会去年府一趟,而每日去那都几乎夜不归宿,直到翌日这才满身酒气的回到宫里,不过对于这事儿太后懒得管,连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知怎的,一听到“年府”二字,蔺宝的脑海里便闪过了许多片段,可还未等她拼凑起一个完整的画面,那些片段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甩甩脑袋,她抬眸看向笙笙和嫣儿,那两个小家伙也正朝她看来,甜甜地叫道:“娘亲——”
瞅着他们俩这高兴样,估计是没有生她的气了,蔺宝暗自舒了口气,却在这时听到连澈酸溜溜道:“怎么,只看到你们娘亲,都没看到爹爹了?”
“爹爹——”
两个小家伙只好甜甜地叫道,瞧着自家爹娘一起来了,他们俩别提有多高兴了,而最让他们高兴的,还是连澈昨晚给他们俩准备的生辰礼物。
一边给两个小家伙夹着菜,蔺宝一边问道:“笙笙和嫣儿昨晚有没有吵到太后奶奶休息啊?”
“没有!我和哥哥可乖了,太后奶奶还给我们讲故事了呢!”
嫣儿抢着道,一张小脸上满是得意,比起她的积极,笙笙就显得安静许多,在她身旁乖乖地吃着菜,并不多说话,看到他这样,蔺宝有些心疼,却也有些庆幸,毕竟笙笙现下还算好了,至少会主动喊她了。
想罢,她又抬眸看向嫣儿,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那奶奶给你们讲什么故事啦?”
“讲了女娲造人和精卫填海呢!”
嫣儿得意道,虽然讲完了这两个她还没听够,可是太后却已经困了,她和笙笙只好陪着太后乖乖睡觉了。
闻言,蔺宝满意地点点头,不再打扰嫣儿吃饭,自己也专心地吃起饭来。
连澈看着她们母女俩关系这么好,勾唇笑了笑,看向一旁的笙笙,低声道:“昨晚玩得开不开心?”
“开心,谢谢爹爹的烟花。”
笙笙笑道,一提到昨晚,他的小脑瓜里便全是自己和嫣儿以及太后等人在殿外放烟花的场景了,虽然娘亲和爹爹都不在,但是他和嫣儿都过得特别开心,不可否认,这绝对是他们俩过得最开心的一次生辰了!
听到他的回答,连澈有种自豪感,给笙笙夹了块大排骨,道:“笙笙乖,爹爹给笙笙吃大肉肉!”
笙笙素来便喜食肉,看着碗里的大排骨笑得更开怀了,伸手夹了青菜放到连澈碗里,道:“爹爹吃这个,娘亲说青菜对身体最有好处了!”
“嗯——笙笙吃自己的就好。”
说罢,连澈便吃起了笙笙给他夹的青菜,不是他夸张,毕竟是自己儿子给自己夹的菜,他怎么吃都觉得有味道,果然还是他们父子俩处的好啊!
吃过饭,笙笙和嫣儿还想在慈宁宫里陪着太后,太后也很是热情,见状,蔺宝也不大好再提自己想要带着孩子回府的事儿了,反正她现在都准备考虑和连澈成亲的事儿了,住哪儿不都一样么?
想通了,她便和连澈又回了朝阳殿。
虽然这几日朝中休假,都不用上早朝,可连澈还是有许多奏折要批,毕竟这新年里愈是热闹,闹事的人也比较多,大多数手下的官员都已经处理了,只有极少部分需要他亲自过目。
蔺宝在朝阳殿闲来无事,干脆跟着他一同去了御书房,走时,手中还拿着两根煮熟的玉米棒。
连澈素来不喜甜食,对于有点甜的东西一般都是不怎么吃的,而他这个怪癖蔺宝并不知道,瞧着光是自己一个人啃得尽兴难免有些尴尬,便将手里的另一根递给了他,道:“挺好吃的,你要不要试试?”
连澈本想拒绝,可瞧她吃得津津有味,难免有些好奇,再想着这回若是拒绝了她,那她以后怕是都不会再请他吃东西了,所以,在愣了几秒之后,连澈还是伸手将她手中的玉米棒接了过来,学着她的模样啃着。
走在宫道上,蔺宝咀嚼着嘴里的玉米粒,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忍不住道:“这里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声落,连澈怔了怔,随即又听她道:“唔——不过,好像是在梦里。”
梦里?
连澈笑笑,道:“其实,你以前在这儿待过一些日子。”
“噗——”
蔺宝一口玉米粒喷了出来,幸好身后的宫人跟得不是很近,不然还非得大笑一番不可。
尼玛,到底有没有搞错啊,她怎么可能在这宫里待过呢?难不成,笙笙和嫣儿就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她无语了。
只是,她在这儿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心生好奇,蔺宝眨眨眼,问道:“那我原来在这儿是做什么的呀?”
见状,连澈坏坏地笑了笑,道:“给朕暖床的。”
“噗——”
蔺宝再次喷了出来,但是这次喷的不是玉米粒,而是唾沫。
看到她那样,连澈倒也不吃惊,又继续道:“朕还没说完呢,你是给朕暖床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