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把他当成心头肉,我也……没了他,我实在没法活啊。”
齐夫人叹道:“派人出去找不是不行,刺史府不是也派人在找吗?
还有明天的佛事,不也是为了小公子才办的?”
“是,是这样,可……我刚才吃了药才睡着,刚睡着就似乎听到他在哭,在叫娘亲,我……
夫人,他一定是遇见什么难事,害怕了,才会哭的。”
陈娘子哭个不停,泪人一般,齐夫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不容易劝住,让人把她送回刺史府。
齐夫人独坐片刻,心头一阵阵发闷。
倏地想起来,颜如玉和霍长鹤还在,赶紧起身去请。
“二位也听到了,她是刺史府的小妾,是徐城本地人,本来家中是经商的,父亲在去进货途中出了意外,撒手去了,她母亲受不住打击,没多久也走了。”
“她是家中独女,自幼娇生惯养,一下子没了依靠,家产也很快被族人清算霸占。
她与蔷儿关系不错,以前经常来我家玩儿,那年中秋时,拙夫例行请刺史来府中宴饮,蔷儿也请了陈娘子,不知怎么的,陈娘子就和刺史遇见,后来就……”
齐夫人没细说,颜如玉也懂了——后来的结果,就是陈娘子成了刺史的小妾。
“初时我也挺惊讶,不怎么支持,蔷儿也劝过,但这是她的私事,她当时大概也觉得走投无路,刺史也是个依靠,我们也不好再多说,就替她出了份嫁妆,她被抬入刺史府。”
“她的命,我也不知道这算好还是不好,没多久就有了身孕,还是个男胎。
刺史今年比拙夫还要大上两岁,老来得子,自是十分高兴,对她也是极尽宠爱。”
“着实风光了两年,族人霸占她的财产,也识趣地还回了一些。
可好景不长,她的幼子竟然丢了,不知所踪,这一下,她就如同被抽了魂魄,神智有时候都不太清楚。”
“一会儿说孩子是抱着出去玩的时候丢的,一会儿说就在府里玩的时候丢的,她院子里的奴婢换了一茬又一茬,最早那一批早都被拷问打死。”
齐夫人重重叹一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这孩子若是找不回,恐怕……她也命不长久。”
颜如玉没经历过这种事,但在现代社会中,也知道一些寻找丢失孩子的组织,那些父母一辈子都放不下,那是至死都不能抚平的创伤。
无论古今,这种悲伤,应该是相通的。
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霍长鹤忽然问:“刺史的原配夫人对她如何?可有什么孩子吗?”
齐夫人道:“刺史的原配夫人一直身体不佳,生下嫡长子后,就一直不太好,后来又怀孕时,极为辛苦,但还是没有到月份,就……小产了。
自那之后,也就没有再有孕,据说她不是卧床养病,就是在院中小佛堂诵经。”
“那她的嫡子呢?”
“刺史公子倒是个俊秀的青年人,在徐城书院也是小有名气,听说明年还要去京城赶考。”
霍长鹤略颔首,齐夫人似是看透他的想法:“陈姨娘的幼子虽然受疼爱,但应该对大公子没有什么威胁,等幼子长成,刺史公子早已经成家立业,地位不可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