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肯定承受不住。
此时,看着她安静的睡觉,他心头思绪万千,他也很想睡一觉,可他不敢,怕一合眼果果就忽然间走掉了。所以他一直熬着,熬得两只眼睛血红。即便如此,他也不曾合眼。
……
早间
果果被一阵剧烈的争吵声吵醒了,她悄然掀开眸子,见得殷晟昊和方宇谦在病房外争吵什么。两人的情绪都很激动,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她蹙了蹙眉,起身掀开被褥下床趿拉着拖鞋走了出去,想要劝劝架,可当听到他们争吵的内容时,她不由得惊呆了。
“丫头如果不是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坠入山崖,进而也不会被狼咬伤,更不会染上什么新型病毒。你还说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你有脸待在她的身边吗?你滚,有多远滚多远。”
“她是我的未婚妻,就算是死了也是我未婚妻,还轮不到你来守护。”
殷晟昊的声音很沙哑,没有方宇谦那么气势汹汹。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合眼,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子了。
“既然她只有几天的生命了,你为何还忍心把她关在病房里?她是那么喜欢自由。”方宇谦很伤心的道,为果果叫屈,为她心疼。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错过,现在结论还没下来,我不相信她只有几天的生命了。我没你那么消极,我不会让她活生生去等死的。”
“那也比关在病房里强。”
“你放屁!”
“你才放屁!”
两人吵到最后已经跟无理取闹一样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成了泼妇骂街。而他们俩谁也没有看到果果就站在虚掩的病房门背后,把他们俩的话尽收耳底。
她愣了很久,悄悄的回到了床上躺下。她不相信他们争吵的对象是她,她肯定是听错了。她怎么可能是一个只有几天生命的人呢?她还有大把的青春能够挥霍,还有几十年的人生等着她去书写。她不是应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不,他们说的人绝不是她。
她把头埋在被窝里,唇角不自觉的微颤着,眼底隐忍的泪光已然不争气的滑了出来,浸湿了被褥,浸湿了她的心。
争吵声逐渐远去,她偷偷把头冒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深呼吸了一下。她环视了一下洁白的病房,总算明白自己为何总是会住进这种恐怖的隔离病房了,原来她是一个新型病毒携带者,她就要成为人们的研究对象了。
好可悲啊,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诚如方宇谦所说,既然只有几天时间了,她应该用最快的速度去做她能做的,想做的事情。
趁着病房无人看守,她迅速换上一身便装,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病房,消失远去。
院长办公室里
王和贤把一张放大的血液分析单子放在灯光前,指着上面一片片诡异的嫣红睨着殷晟昊。
“这是正常人的血液,这是丁果果的血液,不但数据相差很多倍,就连颜色也有很大的诧异。专家组觉得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进行血液分离手术。因为这种病毒只存在于血液里,所以这个方案可行性很大,但也很危险。其次是美国著名医学家休斯提出的再给她体内种植一种类似病毒,让两种病毒产生反应,相互抑制。这是最快速的方式,但极有可能造成两种病毒合二为一,令她身体愈加不堪重负。”
他说了很多,把殷晟昊和方宇谦听得一愣一愣的。两人都懵懂的瞥了眼彼此,又睨着王和贤。
“也就是说,现在并没有绝对有效的方案?你们提出的每一个方案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失败可能?”
殷晟昊阴着脸道,样子愈发的难看。配合着他那双血红的眼眸,整个人像个杀人犯似得令人毛骨悚然。
“……是的!”
王和贤轻叹一声,沉重的点了点头。
方宇谦没有再问什么,因为他什么都不想听到了。他只想去多陪陪他的丫头,争分夺秒的陪在她的身边,好让她走的时候没有遗憾。
他离开了办公室,径自朝着病房走去。可刚推开病房的门,却看到房间里已经人去楼空。唯有橱柜上放着一张纸条。他顿然蹙眉,走上前一把拿起了纸条。
“老头,宇哥哥,你们不要为我吵架了。我走了,既然还有几天的生命,我想去做一些我曾经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这一辈子好短暂,我舍不得,却又无可奈何。别为我难过,我不会自哀自怜的等待生命的结束,我会很快乐的。爱你们的果果!”
寥寥数语,透着果果对生命强烈渴望。她最不想死的,可上天却是对她最残忍的。
方宇谦把纸条来回的看了几遍,整个人如石化了一般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殷晟昊推门进来看到他一脸的绝望,拿起纸条看了看,忽的鼻子一酸,风一般的冲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