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见外,长乐好像自己已经是伯爵府的世子夫人了,替夏萧教训下人。
春宁见此人面目贵气生晕,便知不凡,双手抬至额前行礼:“贵人恕罪,是婢子思虑不周全。”
长乐又想说些什么,一侧的婢女拍拍她:“郡主,伯爵夫人和世子爷还等着您呢,日后得空再找江姑娘吧。”
“萧哥哥回来了?快,咱们快去。”
长乐惊呼一声,音色染上喜悦,想起江辞,又扬眉一笑,“等我找你啊,江家小姑娘。”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走了。
目送这尊大佛离开,江辞唯唯诺诺的模样一松,卸下身子,倚靠在柱子上,朝春宁勾勾手指头,甜甜道:“春宁姐姐,歇息会儿吧,来坐坐。”
春宁一愣,总感觉看错了。
她怎么觉得姑娘不大一样了呢。
穆穆细雨,凉亭檐不时有雨珠滴落的脆声,春宁只是静静地看着江辞,只剩草丛中虫鸟细微的鸣啼声。
“春宁姐姐,”像是未发现春宁的异样,江辞扬起头,轻唤她,声音揉在清风中,“爹爹曾说,人如山间笋,嘴尖皮厚腹中空,直到自己变成这样,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凡事只有自己走上这条路,才能真正的体会到。
原来说话好听些,果会有甜头吃。
“姑娘莫要多想,无论您要做什么,婢子都会一直跟着您的。”春宁虽不知道江辞怎么了,但这话听起来就不像个好的。
怎么能让她家小主子这样说自己呢!
春宁心疼死了,直想把眼前的姑娘按在怀里摸摸头。
见她着急的跺脚,江辞安抚两下,没忍住,呵呵笑了:“晓得了晓得了,姐姐越发小孩子脾性。”
“不是婢子的缘故,是姑娘长大了。”春宁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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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入了夜天才晴了,窗外弦月高挂,园庭里的树林,顶上载着银色的光华,浓厚的黑影,寂静严肃的压在那里。
熄了烛灯,守夜的小厮婢女站在门前,略微打着瞌睡。
江辞蜷在榻上,长而浓密的睫毛覆住晶亮的眼,咬着嘴唇不安的攥紧被角。
窗外桃花花苞的香气幽幽飘进室内,曾经喜爱的味道今晚却格外甜腻,被熏得头昏脑胀。
床榻的软垫似乎都在摇晃,整个人软绵绵的陷入其中。
最近睡前总是这样,她是不是太累了,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找大夫调理身体一下为好。
又是那股熟悉的淹没感,好像要让她溺毙在里面。
难熬至极,像是要喘不过来气。
耳尖发烫,热意蔓延。
空气都躁动了起来,她隐隐感到颈侧覆上了湿热。
不行…
要醒过来…
江辞试图挣扎,想挣脱束缚,用力的抬手,可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叫我什么?”
黑暗中,嗓音低低缠上来,显出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带着一丝半缕不动声色的诱惑。
谁?
心跳猝不及防加速,慌乱下,江辞怕到极点,想尖叫,声音却卡在嗓子眼出不来。
借着零散的月色,她努力看清来者,瞳孔瞬间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