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一下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那你就亲手给我做一身,正好我那匹嫩黄的掐金料子还没想好做什么。”
春藻这下就不内疚了,她笑嘻嘻地耍赖皮:“要奴婢自个做啊?那就襦裙吧,这个简单,奴婢只会做这个。”
嬉闹中来到一户人家跟前,小男孩咳嗽不断,涨得脸通红。
春藻忙拍拍身上荷包,翻出来一包止咳的糖给他——这还是她写的方子,让贺韶光拿着煮出来的浆汤去熬成糖了,倒是便携应急。
无非是枇杷一类的止咳材料,小男孩不认识他她们,并未伸手接过。
春藻好心告诉他:“这是止咳的糖,还不苦。”
糖。
小孩听懂了这个词,睁大了眼睛一把抓过,就往嘴里塞。
果然糖在什么时候对小孩来说都是致命诱惑,更何况眼前这家人的家境看起来并不怎么吃得起糖这种奢侈零嘴。
“谢谢姐姐。”小孩甜甜的道了谢,倒是有礼貌。
春藻也顺势吃了一颗,除了止咳还能润喉的。
贺韶光好心情地逗他:“小孩,你们这有没有姓崔的啊?”
小孩摇摇头,贺韶光也没指望他认识,谁知小孩又开口了:“我家没有姓崔的——但是我认识崔大夫。”
崔大夫。
这三个字轰然炸响,耳边只剩嗡鸣,在春藻舌尖绽开一股兴奋。
“他在哪?”
她急切地抓过小孩的肩膀,声音大得吓住了小孩,哭了起来。
小孩的父母闻讯出来,将儿子护在身后,一脸莫名地看着春藻。
贺韶光站出来替她解释:“我们想请您家孩子替我们指个路,找崔大夫。”
那妇人松了口气,抱着孩子指给她们看:“从这直走,数到第九家就是了。”
他们是这排的头,崔大夫家在排尾。
他们走后,那家丈夫同媳妇嘀嘀咕咕:“看她们穿着,怎么会到咱们这来?咱们不会给崔大夫惹麻烦吧?”
妇人迟疑道:“不会吧?看着倒是挺和善的。”
随即想到崔大夫隐姓埋名在这,也说不清楚,倒是那个还小的女子眉眼和崔大夫有五分相像。
“叩叩叩——”
春藻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木门破旧,打开的时候发出很重的“吱呀”声。
是一个老妇来开的门,春藻快速扫视一眼堂屋,被改造成了一个半敞开的看诊的屋子,一边还用布帘隔开了,也许是给女子看诊的地方。
没见到熟悉的人,春藻明显失落。
贺韶光替她问道:“婆婆,这儿可是崔大夫家?”
那老妇虽然人老,但眼睛还没坏,见二人穿着细棉布的衣裳,可想家境殷实,为何会来这里?
她警惕道:“你们找崔大夫?是哪里有毛病,他今天出诊去了,我老婆子也可以替你们看看。”
原来人出去了,贺韶光笑笑,没找错就好。
她盈盈往里迈了一步,随意道:“是我来看,那您就帮我看看吧。”
是来看病的就好。
老妇收起戒心,颤巍巍引她到帘子后边,让她伸出手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