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微微将车子熄火,弯腰找油卡,抬头的时候,看到窗边飘过一寸头,含含糊糊叼着烟接电话,烦躁地低头顺势点了烟。
啊,要命。
梁微微眉头一跳,轰隆声撞进了脑子,除了一瞬间的疼外,她记起早上出门时,女儿在家依依不舍的小脸,以及跟女儿保证的要早点回家给她过生日的承诺。
哎……
沉沉地叹息,心口似是裂开了一样得疼,眼睛睁开时,满心的委屈化作眼泪涌了出来。
“醒了醒了!”
梁微微头晕,眼睛睁开时只能看到眼前模糊的身影。是要瞎了吗?手里被塞了凉凉的触感,习惯地将它打开戴上,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以及,周边乱哄哄的声响。
“叮铃铃!”所有的声响都让梁微微神经衰弱,来不及捂住耳朵,早看到自己的高中语文老师站到前面。
啊?梁微微茫然地望向右边,自己的同桌站了起来,不止是她,还有其他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给老师一个鞠躬,老师回了一个笑眯眯的鞠躬,不解地看着讲台下最近距离依旧坐着的梁微微。
“老师,微微下课的时候晕过去了,刚醒过来。”同桌刘依依坐下前跟老师报告道。
“晕倒了?要不要紧,该送去医务室啊。”语文老师依旧笑眯眯,眼睛中尽是关心。
梁微微摆不出任何表情,茫然地睁着眼睛,缓缓说出:“我挺好的。”
老师并不多做纠缠,转身潇洒地在黑板上写板书。
梁微微看着自己桌上的不是语文课本,悄悄打开桌子,一眼就望到了语文课本,赶紧拿出来轻轻放下。她耸了耸肩膀,直了直腰,伸了伸腿,一切都是让人欣喜的正常。脑子中绽放了几朵烟花,欣喜也就一闪而过,因为她想起了自己那个还未满三周岁的女儿。梁微微垂下头,右手紧紧捏着左手拇指,早上女儿在她的左手拇指上用口红画了一朵花,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可是现在,拇指上什么都没有。
想着想着,背后突然被尖锐地戳了一下,微微回过神来,一转头看到同桌依依拿笔点点讲台。
“梁微微,读一下课文第二到第四段。”语文老师并不生气,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下。
微微站起来,偷看依依的课本页码,翻到自己的,开始念起来。念着念着,一颗心沉了下去。
梁微微在一家集团公司新创办的子公司里,勤勤恳恳给总裁看了两年的公司,既是总经理,又是财务,也是销售,还是内勤。两年有多辛苦,两年就有多充实。四年前与初恋男友结婚,三年前诞下女儿,两年前被扶上新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两年后,公司的效益在整个集团公司中遥遥领先。集团公司将总部搬到了梁微微所在的子公司,刚完成新办公地点的租赁、搬家,明明可以稍微喘口气。却不慎,在加油站出了意外。
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和女儿,梁微微就难过得不能自已,课文读到最后时,嗓音里带上了哭腔。
“很好,声情并茂,坐下吧。”语文老师似乎没见到她湿漉漉的眼睛,夸奖了一番。
自己又回到了高中,确切地说,是高二第一学期。刚文理分科,刚换了座位。那,刚拿笔戳自己后背的,就是那个一见误终生的人了。
也就前一阵子,微信突然接收到新朋友添加邀请,打开头像的时候,眼前晕了一下,那个人,直率又自负地瞪着,嘴角斜斜的。梁微微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退出来,做个乌龟,当做啥都没接收到。
所以有那么一瞬间,梁微微心里颤抖了一下,能够弥补上吗?上一世,如果能叫上一世的话,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小心翼翼,太多的误会,生涩的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结束。起于温温和和,终于尖锐地吵骂。明明从来没挑明过,两人却像是彼此厌倦了的夫妇那样,把结局闹得不堪入目。凭什么?年少气盛,以为自己已经成熟,却不知道张狂的刀,一记一记全部划在了彼此的心上,人虽活着,人还活着,也就都将这段时间封存了起来。
现在又到了起点,该怎么办呢?梁微微心里疼得厉害,因为父母,因为女儿。而自己的丈夫,她从来不担心,因为他离了她,依旧能够过得很好。父母替他俩养着女儿,他们也就全家住在父母家,他在家时便什么都不需要做,妻子带娃,父母做家务。渐渐地,在那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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