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长发披散,被反手扣上了一副硕大的枷锁,身上仅着一条大裤衩,被身后的衙役推着往前走。
“来来来,看一看了,纵容畜生偷盗,主人代兽服刑,剥皮改扒衣,游街以示众,郡守大人告诫大家要管好自家的畜生啊。”
盛宴看了一眼,回转了头来。
伸筷子夹菜:“这天水呱呱看起来虽然辣但味道应该不错云萧公子尝尝……”
青衣的人正侧首望向楼下。
“那是……申屠烬?”
盛宴低头吃菜:“不是。”
云萧回转过头看向盛宴,眉间微蹙:“看着便是。”
盛宴:“不是。”
此刻那被衙役押着正要打楼下走过的男子不知为何突然抬头,直直望向了此间二楼窗前。
云萧但见那人面容清朗,五官俊挺,身上蓝衣虽被人扒了,但眉间面上随性不羁之感分毫不减,正是经年未见的申屠烬。
“是他。”青衣的人道一句,霍然拿过手边之剑自窗口一跃而下。
“诶?云萧公子!”盛宴呼之不及,转头以手掩面。好丢人……能不能不下去……
云萧落地于酒楼外,驻步一侧。
一行衙役皆被他霍然从楼上跃下而惊,止步喝道:“什么人?干什么呢!”
“我有话与他说。”云萧手指申屠烬。
话音刚落,盛宴亦从楼上跃来,立于云萧身侧。
申屠烬见得云萧,未及开口,望见他身旁的檀衣之人,当即喜道:“大哥!”
盛宴往云萧身后避了避,低头道:“在下与你素不相识,你大抵是认错人了。”
申屠烬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唯剩的大裤衩,而后……无限风流地笑道:“大哥说笑了……许久不见大哥,申屠分外想念。”
盛宴不由怒了:“谁跟你说笑了!上次在土家山寨被女山贼看上要我去救,这次干脆连衣服都扒没了直接游街……我盛宴十几年的脸都跟着你丢光了!”
“大哥莫气……”
“游你的街!”
一旁衙役上前来嚷嚷道:“干什么呢,这是衙门在办事,容得你们半路出来拌嘴胡闹?走开走开!”
云萧未作理会,看向申屠烬便道:“在下云萧,两年前曾于汉中郡青风寨中与申屠大哥见过,今日受流阐与乐正无殇所托来寻申屠大哥回申屠家一踏。”
申屠烬眼中闪过什么,抬头来笑望青衣的人:“云萧公子身上满是那雪狼纵白的气息,申屠烬如何能不记得。你所说之事申屠烬记下了,多谢云萧公子不辞辛劳前来相告。”
云萧蹙眉:“若已知晓便应尽快与我回关中一踏,应知流阐仍于家门之前跪……”
“你小子有完没完?!”一名衙役按捺不住,上前用力推搡道:“老子还要带他游完街到录事大人面前交差呢!”
云萧不动声色地一把扣住衙役推搡过来的手。下瞬,语声微冷道:“在下听来是他所养的兽物偷盗了东西,他代而服刑,我等替他将所偷之物转换为银两还与失主,如此你等可否放人?”
那衙役一愣,只觉被面前青衣人箍住的手腕生疼麻木,使不上半分力气,口中还未来得及答话,便见两旁跟随着衙役们游街的十数个百姓欣然道:“好啊公子,他养的狼不过偷吃了我们每人一碗天水呱呱,公子肯替他还上银两,我们如何还会计较?”
云萧放开了衙役。“如此,在下便替他将银两还与诸位。”
盛宴隐于云萧身后,此刻极冷淡地道了一句:“管他做什,让他游街便是。”
那衙役心有余悸,看着云萧往后退了数步,一时未敢说话。
申屠烬面向众人朗声而笑:“我家阿檀比较喜欢吃这个,也是诸位的天水呱呱做得好吃,它因此未能忍住,惊吓到各位了,在下代它向各位赔罪。”
那十几个“失主”中有数个女子,见得面前之人体态健美,神情清朗,虽衣不蔽体,但仪态风流,面容俊朗,如此窘境下仍自恣意言谈、举止从容,颇有几分放荡不羁之意,不禁都红了脸,低头小声道:“公……公子客气了。”
云萧取出钱袋,正欲将些许碎银递与十数名失主,霍然一人大步推开众人而来。
“呵,谁说还上银两就能放人了?我夏朝的律历岂容你等轻视?偷盗违法,服刑自是必然,今日他必得把这街游尽,让百姓都长长记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