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眼前闪过一道黑白相间的光,端木恍惚地踉跄了一步,双足轻颤,身子一晃,向后软倒。
“师父?!”
人群见状四散、围拢,一片惊哗。
与此同时青、绿、蓝衣的三人已然寻来,纵身便至,云萧一把扶住了白衣的人。
清冽而澄澈的少年气息扑鼻而入,背后靠上来人……
阖目的刹那是安心的,也是无力的,端木倒入了来人怀中。
“阿紫!”“阿紫?!”“师父!”
……
毒堡,内院,小楼中。
端木、阿紫并排躺在小楼内左右分立的两张寝榻上,云萧、叶绿叶、蓝苏婉三人分别为其把过脉,脸色惊白,目中浑噩。
“为什么会这样?!”蓝苏婉不可置信地捂面后退,腿一软险些跌坐在了地上。“师父怎会虚弱到了如此地步……而且……阿紫她……!”
虞韵致跪趴在阿紫床边紧紧抓着阿紫的手不放,一遍遍低声唤着“小姐”,眼神焕散,手足轻颤。
云萧放开阿紫的脉,五指紧握,眼神有些失神。“小师姐的脉……五脏早已衰竭,六腑正在急速僵硬腐蚀……是将死之脉……”
叶绿叶原是一眨不眨地守在白衣人榻边,闻言身子倏一震,抬起了目光。“你说什么?”
蓝苏婉眼眶已红,抖着声音喑哑道:“是……是师弟说的那样……阿紫的脉相……阿紫的脉相……活不过一个月了……”蓝苏婉说完,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她从来都是最无事的……怎会这样……?甚至……甚至从未生过病……一次也未叫我把过脉……阿紫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叶绿叶执剑的手隐隐在抖,伸手握紧了白衣人的腕。
青衣的人忽是快步走来,一把推开了叶绿叶握在端木腕间的手,极为熟练、又轻又快地抽出女子的手捋起长袖露出了左手掌心。
“是不是和师父掌心的异物有关?”云萧牵着端木的手,凝目直视叶绿叶。语声里有压抑不住的冷怒忧狂。
“那是蛊对不对?是毒蛊……是不是?!”
最后三字语声之高,几乎算吼了,屋内之人听之皆一震,瞠目呆呆地看着云萧。
蓝苏婉上前一步,怔声。“师弟……你怎可这样对大师姐说话……”
“大师姐。”云萧强抑语声,十指紧握,冷冽道:“师父一身元力时强时弱混乱不堪,皆受左手掌心异物影响,我们几人只有你习得蛊理……师父衰弱至此必然有个过程,师父难道毫不知情么?!”
绿衣的人面色肃寒。低头握剑,默声冷立。
青衣的人胸口微微起伏,掌心里牵着女子的手,不敢用力。“时候稍久,不光是小师姐,师父亦将危矣……”
叶绿叶眸光一晦,低声冷道:“是映身蛊。”
“师父有命,叫我不得说与你们。”叶绿叶抬头看了云萧一眼,“尤其是你。”
青衣的人身子一震。
“师父体内有阿紫的映身蛊……阿紫就是虞家毒人虞千紫,只要动武就易失心发狂,一旦发狂便入魔怔,师父体内的映身蛊与阿紫映体连身,会即刻醒来,蛊身像灼烧一般在师父掌心内钻动……整个左手会犹如受刑烙……”
叶绿叶不再言语。
“嘭”的一声,小楼屋内,云萧扶在手边的一张朱木椅应声而碎。
蓝苏婉脸色惊白,呆呆地站在几步之外。
蜷身在端木床榻内侧的雪娃儿受到惊吓,肥短的双耳往后一怂,脊背整个一紧,又僵又挺。
青衣的人牵着端木左手的掌心,心疼地在抖。
“大师姐、二师姐可先下去,云萧用点水针法先为师父宁息固元一周天。”榻侧的人拂衣转身,取出怀中针帛。
叶绿叶看了他一眼,默声行出;蓝苏婉忧望数眼,踌躇迟疑,后见绿衣之人行出,才转身跟随行出。
一帘之隔,另一张榻侧的人却不动。
虞韵致守在阿紫床侧,不言不动,眼神仍旧焕散。
云萧把着女子的脉,手执银针微微在抖……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转针凝力,一根根射入了端木的左腕……直至将整个左腕围住,横置于榻沿外。
“师父……”青衣的人小心地避开端木左手,坐在床头将榻间女子扶抱起来,不顾一切地拥入了怀中。“师父……”
语声哽咽,害怕,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