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要么狠，要么残忍（四）

    我们三人的谈话就这样不了了之，由于没人知道陈元东现在的情况，我们也不好凭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就去胡乱推断他跳楼的缘由。

    晚自习，班主任在黑板上写下「以“生命和际遇”为主题，写一篇800字的作文」。

    我知道这大概又是学校为了弥补掩盖不住跳楼事件而做的后续补救措施。

    往往，这样的做法，不过是亡羊补牢。

    我默默构思着作文，心里却始终悬着陈元东的事情。有视线停在我的背上，我神经质的向后望，撞上了章钰满含担忧的眼。她显然没料到我会转身看她，尴尬一笑，又似乎想起什么痛苦的事情，皱起眉头。

    她大概也在为陈元东担心着。虽然之前的交谈中，她打断了郭庞的臆测，但作为见证我“言而无信”的局外人，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人心这种东西，总是在猜忌中变得千疮百孔，又在关心中逐渐愈合。

    “你放心，我没事”我努力变换口型，并冲她点头。得到她「已接收」的讯号，才转回身子。

    「很多时候，人总是在经历不正确的开始后，选择错到底。明明可以躲过心酸难过，却非要以撞南墙的心飞驰而去。」

    我在草稿纸上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教导主任突然出现在我的班级，引得同学一阵骚动，打断了我的思路。

    人心脆弱易变。

    我转了转写累的手腕，抬起头看到班主任和教导主任正一脸凝重的谈着什么。猜想着大概又是班上的某些人犯错要被请去教导处“喝茶“。与己无关的事情还是不要理会了。我拿起笔准备继续写作文。

    “徐渺淼，你出来一下。”班主任一贯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里此刻透着严肃。

    老师一向很少点我的名字，猛地听他叫我，心上满是不适感，连中性笔都忘记放下，就走了出去。

    会是什么事情呢？难不成与陈元东跳楼有关？我心上一紧，脚步更急。

    等在教室外的教导主任一脸凝重的打量了我一番，便带着我去了教导处。

    办公室里坐着好几个老师，各色审视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来回穿梭。

    我更加紧张，攥着笔的手心冷汗连连，忘记处理的伤口有细微的疼痛。

    “徐渺淼同学，你跟陈元东是怎么回事？”主任大手一拍，办公桌上的茶杯溢出未喝完的褐液，洒落在还未收起的文件上，像委屈的眼泪。

    “我？我跟他没什么事啊。老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面对老师，大多数学生都会紧张胆怯，我也不例外。虽然初中的时候经常进出教师办公室，但自从上了高中，成绩平平的我鲜少有机会光顾如此“神圣”的地方。我本能假装自己并不知道陈元东的事情。

    “今天下午第一节课前，有个男生坐在图书楼屋顶想要跳楼，这个事情你听说了没有？“大概他看我惊讶的神情不似作伪，他的语气缓和了些，改成探问，但气势中的威压依旧让我不堪重负。

    “没有。我不关心这个。”牙齿止不住颤动，我努力假装自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生。

    “坐在图书楼上的就是陈元东！学校要求不许早恋，你们不遵守校规已经不对，你竟然还让陈元东跳楼，这么高调的与学校叫板，是想永远离开学校吗？”他的声音了透着威胁，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重非常。

    “我没有。”早恋的帽子突然扣在我的头上，而且还是和陈元东。这对于我来说不亚于一记九霄惊雷。我本来还因为撒谎而心虚害怕，此刻却被质问的着急想哭。从来没有的事情，让我怎么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