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在湖面上飘浮着,隔着水面,隐隐可见对岸的绿树在雨中成排伫立。
“施主可是来自上三界?”玄苦大师清澈眼神望着水面那处,貌似无意问道。
我一惊,出自东元寺主持的口中,那不会有错!我心中猛然一喜,直到此时,我终于相信方老太爷的话。原来果然真的有什么上三界!
“主持,看来你知道很多……”
我此时完全忘记问那个声音的事情,只想弄清楚自己的同道中人究竟在哪里。
不料,我这句话一说,先前还是满面平静的主持却幽幽叹了口气。
下一刻,我便感觉一道凄厉无比的杀气,随着这道叹息,从风中荷香里,无孔不入地向自己袭来!
四周蛙声顿然而止!
我心神方动,便感觉身前荷塘中片片青叶如扇,已是挟着劲风向自己扑来。
不好!有埋伏!
我有法力在身,当然不怕,但从没见过这种事,好像荷叶被妖气附身,自己来到了聊斋的世界当中。
我心头一惊,不知发生何事。略微有点慌乱,但我反应很快,左脚后跟向后一踢,向前一个腾身,身体在空中做了一个弧圈翻出。
我正以为脱了伏击,不料离湖岸较近的数十根莲枝疾出,已是迅如闪电般捆住了我的四肢。
卧槽!还有后手!
我隐隐猜到是身边的老和尚一手所造,不知道这个貌似慈祥的玄苦大师是犯了什么毛病!我也没怎么着他啊,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出手?!
我的余光看见先前还在自己身边的僧人此时已飘然而退,站到了湖中心的亭子上。
荷叶莲枝愈捆愈紧,我双手握拳被死死绑在腰间,但毕竟我还是仙人,也不觉怎么疼痛,我略微用了用力试了下,有些愕然地发现这些看似普通的枝条竟是硬韧无比,不输精钢细丝。
但我自学校池塘悟道之后,身上力量更是惊人,也不把这些怪异枝条放在眼里,于是假作无力,把脸微微低着,等待对方的接下来的手段。
“善哉!”
飘然立于亭上的玄苦大师轻宣一声佛号,取下腕间檀木念珠,向被荷枝捆着的我抛来。只见那串念珠色作褐泽,却在半空中不停盘旋着,渐渐散出阵宁神静心的清香来。
我却是眉头一皱,直觉里发现这串不起眼的念珠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于是决定不再拖延,一声闷哼,双臂一振将自己身上的荷叶莲枝震成段段碎条。
那主持惊噫一声,大概他从没有失过手吧。
大骇之下,这主持脸色越发冰冷,颤声道:“原来已经有上六重的境界,难怪敢单枪匹马来我寺挑衅,布阵!”
阵法未及布成,我一个瞬移,已经笑咪咪地来到他的面前。
我总觉着这一仗有些莫名其妙,温和笑道:“主持是不是认错人了?”
此时自玄苦大师脸色已经苍白,不住的口念佛号,竟有一分玉石惧焚的惨烈意味来。
佛号一出,我立刻知道不妙,因为周遭环境突然变了!
小雨忽然瓢泼而下,本是白昼的寺院,却忽然变得极其黯淡,庭院内光线渐渐灭尽,只余湖间荷叶下夏蛙残喘阵阵。
东元寺东南西北中五处院落,竟在此同一时传出一道佛号,我心头一震,知道有大事将临,瞬间,半空中出现一片极大阴影,抬头细看,却赫然是一件极大的袈裟!
我瞬间被空中那片巨大的袈裟压的无法动弹,更觉怪异地是,一阵阵奇寒入骨的冰意开始笼罩着整个湖面,而两人所处的湖中心,更是寒冷异常,亭子的木柱开始被冻的咯吱直响。
亭间越来越寒,亭外数丈内的湖面也结了冰,温度下降的太快,以至于本来在水中嬉戏的鱼儿都来不及游出去,便被生生冻在了冰里。
我是头一遭遇见这种法术较量,不知晓其间厉害,只是傻愣愣地发呆,有些弄不明白,自己连汽车都能搬动,怎么可能被一件薄薄的袈裟压的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