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唐伟兴很疼爱我,我能感觉得到,他对我比对唐歆还要好,或许这只是他对我的一种内疚之情,但对我来说,血浓于水,我不单再也恨不起他,后来,还有些爱他。可以说,没有唐伟兴不厌其烦的手把手教我带我,我现在也只配在某家小公司打打杂而已。”
朱小君颔首笑道:“谦虚是美德,但过度谦虚可就是……”
“唐伟兴之所以要在彭州建华海医院,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来寻找我弟弟的下落。二十多年前,我外公外婆把我弟弟接走了之后,就跟唐伟兴切断了联系。假若我没回到唐伟兴的身边,这件事可能也就这样了,但是,唐伟兴见到了我之后,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相思之苦。幸运的是,两年前,我终于找到了我弟弟,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成了在道上混饭吃的人。”
朱小君很想知道宫琳是如何找到她弟弟的,更想知道她找到弟弟之后是怎样的情感,但是,朱小君也清楚,这个时候问这种话似乎很不合适,于是便静静地看着宫琳,听她继续按着自己的思路降下去。
“我外公外婆在十五年前双双去世,那时候,我弟弟才十四岁,于是便被送进了孤儿院。他这个小子,哪能受得了孤儿院的约束,所以在里面没呆了一个月,便偷偷地跑了出来,从此就在社会上瞎混。我找到弟弟之后,劝过他好多次,让他不要在道上瞎混了,可他就是不听。后来唐伟兴亲自来彭州见他,承诺说只要我弟弟不再瞎混,他就会给我弟弟一千万的现金,让我弟弟开个饭店或者酒吧什么的。可我弟弟根本不理会唐伟兴,还冲我发脾气,说以后再把他跟唐伟兴扯到一块的话,就连我这个姐姐都不认了。”
说到了同胞弟弟,宫琳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感觉。
“朱小君,你明白上次你跟我说老五被警察抓了,需要五万块的赎金的时候,我愣都不打一下便答应了下来的原因了吧?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对你才另眼相看,你这人啊,嘴上虽然总是不正经,油腔滑调的,但心里却是非常善良,拿你们彭州话来说,就是厚道。所以,我就偷偷地把你当初跟我签的那张合约给毁了。”
朱小君笑道:“怪不得啊!我三番五次要求唐歆把那纸合约还给我,她总是推来挡去的,就是不肯,原来是这合约被你给毁了,她拿不出来了呀!”
宫琳笑了笑:“唐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有了借口把我的总经理助理的职位给拿了下来。唐伟兴虽然认了我,但是我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唐歆揪住了我的小辫子之后,唐伟兴也不好多说话。哦,你看,都扯到哪去了……”
宫琳说着,突然哽咽起来。
朱小君明白,这是宫琳又想起了唐伟兴突然猝死的事情了。
“你那位未婚夫……”朱小君忍不住问了口,可话说了一半,才意识到过于不合时宜,可是,话已然收不回来了。
宫琳叹了口气,从刚才对唐伟兴的思念中走了出来。
“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初恋,可是,七年下来,却已物是人非,当初的理想,当时的信念,在这个社会大熔炉中全都走了形变了样,若不是我们还存在着记忆,那又和陌路之人有什么两样呢?”
宫琳说的很深奥,朱小君一点都没听懂,好在宫琳紧接着说出了结果。
“他坚持要出国移民,我留也留不住,只好……”
“上次你在七十二个小时中来回了美国一趟,就是为了去见他么?”朱小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感觉到牙齿有点酸溜溜的。
宫琳笑了笑,道:“不是,他去了澳洲。”
朱小君禁不住长出了口气,随即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拿老五来说事。
“好了,时间不早了,宫琳,你还是尽快离开彭州吧,老五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我保证将他毛发无损地还给你。”
宫琳还是有些不放心:“可老五那臭脾气,我担心……”
朱小君向卧房中的陈东努了努嘴:“有东东在,老五的脾气臭不臭一点也不会影响了结果。”
宫琳从老五的口中略知了秦璐的本事,像老五这种可以在街上一个打五个的好手在秦璐的面前都撑不过三五招,而秦璐却被只拿着一根筷子的陈东给逼迫地不敢动弹,那么陈东的本事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嗯,我这就订去申海的票,朱小君,谢谢你!”宫琳起身就准备离去,走到了门口,又转过身叮嘱道:“尽量别伤了他,就算必须要伤他的话……”
宫琳说不下去了,咬了下嘴唇,顿了下脚,一扭身,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