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
或许是一股天火,又或者是一阵红沙,或是黑龙降世,或是青咒落下。
战场上的讙兽以极快的速度在减少。
不过顷刻,战场空荡荡的,满地都是残破的肢体,几乎辨别不出原本的模样。
尸体累成一座大山大小,仰视看去,一只只睁着的眼睛带着怨恨,死死盯着眼前。
血雨渐渐停了,黑夜的东方透出一丝丝微亮,太阳的光芒映的天空发红,天空的另一边,一轮隐约的微月褪去。
朝阳破晓玉兔降落之间,大地混沌一片。
翼望山如鹰钩的峭壁上,赵铭静静扒开红皮葫芦的塞子,往嘴里倒酒,静默的看着远处大地。
“有巢氏!”
赵铭开口说到。
“到!”
有巢氏浑身一抖,说道。
“汇报一下战况!”
赵铭住着膝盖,坐在清冷石头,端起酒壶。
“是!”
有巢氏轻轻嗓子,大声的朗诵:“此战,灭大型妖族部落讙,总共诛杀大罗一头,太乙金仙七头,金仙二十二头,玄仙一千零三百十二只,其他大小讙兽若干。
缴获天材地宝共三万八千七十二颗,各色矿脉十五条,其中大型矿脉……”
“停一下!”
赵铭向后摆手,示意先停一下。
“武祖怎么了?这可是有史以来的大胜,我们狠狠吐了一口恶气!又缴获了这么多东西,足够人族更上一层楼的。”
有巢氏笑的合不拢嘴,他很久很久没这样的爽快了,激动的心情现在还没办法平息。
但他忽然看见赵铭冷冰的眼神,笑容逐渐的收敛。
“你记过人族伤亡吗?”
赵铭静静的问道,背后有巢氏低下了头,羞愧的说道。
“不曾,刚刚一直忙着缴获灵宝了,被冲昏头了,还没来得及!”
“我告诉你!”
赵铭又喝了一口酒,微辣冰冷的酒穿过喉咙,灌在肠胃,深吸了一口气。
“人族此战,五百玄仙,死两百三十二位,重伤一百零三位,其余都是轻伤。”
“逃兵,一个没有!”
“在面对着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之下,人族的战士依旧勇猛厮杀,好!”
赵铭板着脸,盯着混沌的旷野,似乎再进行一场庄严的祷告。
“五百玄仙里没有一个孬种,都是好样的,个个都是人族的英烈。
就算死,也要咬下敌人一块肉。
个个都是英烈!”
“确实,此战人族无畏!”
有巢氏低沉了声音,一张张熟悉的脸颊在眼前闪过,过去的回忆片段涌现在脑海,点点滴滴、喜怒哀乐,最后化成一句叹息。
赵铭深深倒吸一口冷气,平复汹涌的心请,猛然站起,眼睛瞪的溜圆,双腮鼓起,嘴巴抿成一条缝说道。
“但这不够!”
“我要的不是无畏,而是没有伤亡,我不想我的兵,冒死拼战,豁出去自己的性命来搏杀!
让兵如此拼命,让战场变成绝境,那是将领的无能!是你和我的无能!是整个人族的软弱!”
“因为人族的弱小!实力上不如妖族,所以他们才要拼命,才能赢!
弱小就要挨打!积弱就被欺负!真理永远只在拳头之上!”
“今天你能拼命灭了讙,那明天呢,又要死多少人!”
“我有这么多人去送死吗?人族有这么多人去送死吗?”
“我赵铭的人族,就是比妖族精贵,一个换一百个妖兽,老子都不换,心疼!”
“我要人族比任何种族都要强大,来一个敌人,就能出一百个人族群殴。
来一个大罗金仙,我们就能出三百个大罗金仙!”
“我不讲什么武士道精神,我就想让我的同胞能少死几个!
我不想有些人出生就没有了爸爸,我不想有些人再也看不见孩子的回来,我不想看见同胞的尸骨埋在他乡!”
“人族需要强大!要变的比任何种族都要强大!”
“为人族立心!
为万民立命!
继往圣之绝学!
开万世之太平!”
赵铭死死的盯着混沌天空,将葫芦倒转,涓涓的酒液洒在半空。
“同胞们走好!以后人族不会被任何人欺负!”
“愿人族将有太平盛世,愿那盛世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