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风雅画廊是该市首屈一指的画廊,每天都接待几百人的客流量,每个月都对艺术作品进行拍卖。馆长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喜欢多变新潮的艺术风格,康定斯基,蒙德里安,马列维奇的抽象派画作他时常温习感慨,对毕加索的立体派他更是顶礼膜拜。
但是,他不满意,很不满意,画家们的新作让他感受不到那种来自生命的冲击力,他察觉到了艺术生涯中的瓶颈与阻碍,如何能冲破那重重障碍,达到另一种境界,让他的画廊鹤立鸡群,成为国内画廊界翘楚,这是他最大的烦恼。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赵总。此时的赵总相当落魄,听警察说拒不还债要刑事拘留,而且公司账目和他的私人消费混淆不清,这就意味着他这些年赚的钱,买的不动产,基金,股票,名车,名表甚至是书包里装的一书包钱都要拿来还债。这些钱刚好3.5亿。这就是一个令人气愤的问题了。如果说赵总欠别人3.5亿不还,那么他才是大爷,反之,别人就是大爷。当大爷的这么多年,赵总就不带怕的。一想到还了个刚刚好,赵总就十分生气。到头来,他还是身无分文。
赵总穿着一身私人定制的黑色西装,牵着太太,手里提着他迫害保洁工的成果,竟然,竟然有一种和谐的美感。赵总玉树临风的修长身姿,搭配西装突出了这个优点,领口慵懒的张开着,嘴边的胡子拉碴,又同时塑造了一种落魄感,大金毛太太垂头丧气,整体气氛十分配套,再加上他手里拿着的那个用狗毛织成的——嗯,怎么说呢,奇怪特别,无法拿话语描述,好似披肩,却又不够长,好似外套,却没袖子,好似马甲,却没有中间的扣子,说是一件衣服,却很是立体,自成一派,没办法叠起来。这就是馆长要找的突破口,这,就是艺术。惊为天人的馆长张大嘴伸出手来,比出一个相框的形状,相框里的景色正是他想要的那种突破,直觉告诉他,此人不同凡响。
馆长顾不得矜持,一路小跑,转眼就到了赵总面前:“请问,您贵姓?”赵总看着馆长,错愕了,这是,来要账的,好想跑,但还是得强撑个门面,打肿脸当胖子。于是,他皱起眉头,摆出一个生人莫近的高贵姿态,斜睨了馆长一眼:“找我有事吗?”
馆长对于赵总的态度不善并不厌恶,艺术家,都是高傲的,高傲加上颓废感,有内味儿了。他更加谦卑,说:“我看您手里面提的这件作品,是您的新作,或者是您现在做的事整体上来说就是一种行为艺术,我是个愚钝的人,有一说一,拿不准的事情就问。”赵总看着馆长身后的画廊,头脑飞速转动着,答非所问的说:“你是,这个画廊的管事的?”馆长回答:“可以这么说,但我还是喜欢您叫我第一伯乐,做到全中国第一是我的目标,伯乐是我起的艺名。”
赵总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谢谢,我免贵姓赵,我喜欢别人叫我的英文名David,嗯,这个,我认为,艺术不应该有派别,界限,你可以归结为行为艺术或者欣赏单纯的作品,但是,别告诉我,在我心里,它是没有类别的。”听到赵总的这番高见,馆长肃然起敬,内心对赵总的敬佩又加深了,决定留下这个人才。
就这样,赵总的新作问世了,画廊上面挂起了长长的条幅,上面写着:行为艺术家David新作《一地狗毛》,入场费1000元每人。
小王看到后,告诉了小张,小张看到后,告诉了小赵——。开始,人们还相互询问David到底是哪号人物,最后,终于有人憋不住了,说:“不就是那个David嘛。”旁边的听众为了显得有见识,也纷纷附和:“就是那个David啦,看我,这记性。”一传十十传百,为了显得更有见识,人们发挥了想象力,渐渐的,赵总在江湖有了姓名,地址,毕业于纽约著名的艺术学校,在国外是有名的先锋艺术家,喜欢吃狗肉。
赵总听到了,这些鬼扯的话还算合理,只有最后一点,谁喜欢吃狗肉啊,狗狗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狗狗。
一个月后,赵总的行为艺术开展了。一千元每张的门票顷刻之间售罄,提前两天就有人提着小马扎在门口排队,黄牛二道贩子把票价炒到了一万元,仍然一票难求。画廊又发了十张票的名额,听到这一消息后,随着“开始!”一声令下,被拦在门外的人群全员百米冲刺,向前狂奔抢票,还有一位大姐跑得太急,不慎摔倒在地。众人离她十米远,只有一个勇敢的小伙子拿着手机拍摄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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