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怎的就起了冲突……”
“不知怎的就起了冲突?李家的小姐眼睛都快长在博昊的身上了,你看不到么?你为博采娶了李长史的侄女还不够,博昊也要娶李家的女儿么?李家是富庶,长史都是捐官捐来的,可你身为主母,也不能只往钱上看呐!我纪家乃书香门第,一门心思的钻到钱眼儿里,丢不丢人?”纪老夫人喝骂道,“日后少叫那李家的小姐上门!”
已到中年的秦氏,在老妇人面前,仍旧像个孩子一样挨骂。
且是当着不少仆妇丫鬟的面。
这叫她脸上很有些挂不住,垂着头,瓮声应了,脸上却有些负气。
出了纪老夫人的院子,她才猛甩着帕子,高头屐在地上踩得嘎嘎的响。
“夫人别气了,老夫人要强一辈子了,不就是这样的性子么?您这么多年不都忍过来了?”她身边仆妇小声劝道。
“说是叫我当家做主母!事事都要向她回报,凡事都要挨骂,出钱出力的活儿她不问,挑刺的活儿她从不落下!是,她是书香门第,她高贵!这个家就我一身铜臭气!就我世俗!若不是我经营,她能坐在那黄花梨的坐榻上,喝着蒙顶石花?她能用徽州的墨,端州的砚台?呸!我钻钱眼儿里?没有钱,狗屁的书香门第!”秦氏低声骂道。
“哎哟我的夫人呐,老夫人都多大年纪了,您还能跟她一般见识?李家有钱,咱们家有名,有钱有名,日后咱们家的公子们,定能蒸蒸日上!您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计较什么?”仆妇劝着。
秦氏重重哼了一声,终于笑了起来,忽而她又啧道,“你说李氏嫁过来也这么长时间了,她的肚子,怎么一点点动静都没有呢?博采和她都年纪轻轻,身体康健的?”
“如今不是有表小姐在府上么?改日叫表小姐看看,都是女子,也不怕少夫人会不好意思。”仆妇笑说道。
秦氏连连点头,“有个亲近的神医在府上就是方便!你记着这事儿,下次妧妧过来,记得提醒我。”
柴素锦打了个喷嚏。
想到过几日就能再见到春露,穿衣洗漱用饭,都有春露操心,她便觉得心中轻快。
这一夜,她更是睡的甚好。
早上一起来,就有喜鹊在窗外啼叫。
“什么好事,让这喜鹊叫的这么欢?”小丫鬟在廊下,抬头望着喜鹊。
院子里有一株硕大的合欢树,树冠长得像一把撑开的大伞。碧绿的伞上开满了粉嫩的花。每一朵花,又像一把把粉色的小伞,在风中飘飘摇摇,甜甜的香味弥漫的满院子都是。
远远望去,像一片缭绕的粉色云雾一般。
“是这合欢树,将喜鹊引来的吧?”柴素锦笑道。
“表小姐,您醒了。婢子看,不是合欢树引来的喜鹊,乃是您呢!”小丫鬟连忙进屋伺候,“以往也有合欢树,就不见这喜鹊这般啼叫,您来了才有,可不是为您么?”
好听话,自然谁都喜欢听,柴素锦对着镜中正在绾发的少女轻笑。
“表小姐,您真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嘴角翘翘的……”镜中小丫鬟的目光都有些痴迷了。
“姐!姐!”瑄哥儿的声音,忽从院中传来,“好消息呀!好消息!”
“咦,果真又来了一只喜鹊么?”柴素锦侧脸问道。
丫鬟噗嗤一笑,“那婢子去请‘喜鹊’进来!”
没等她去打帘子,瑄哥儿自己就掀了帘子进来,“姐,你听了指定高兴!”
“说说看?”柴素锦笑看他。
“春露来了!”瑄哥儿高兴地,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
春露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的饭量都小了不少,小厨房卯足了劲儿,都没能讨好这位表公子。整日心心念念的念叨,还是春露的手艺好。
“春露?”柴素锦一愣,“纪家人是飞去将人接回来的么?”
瑄哥儿也是一愣,挠了挠头,脸上的笑意忽而少了几分,“不是纪家人接来的。”
柴素锦挑着眉梢看着他。
瑄哥儿抿着唇,似是不想说,碍于姐姐的目光,他撇了撇嘴,“是云家那谁,送她来的!”
云家那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