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后悔,显然已经不够了。”
说完,她同春露走在前头,马文昭紧随其后。
李季香猛的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回应她的,只有倒了满地之人的惨痛哀嚎,“李小姐,咱们开始说好的价钱可不是这样,兄弟们都受了伤,这钱……”
“滚开!”李季香叫道。
“李小姐,这事儿如果传出去,对您的名声,只怕不好吧?”
“拿着钱,赶紧滚!没用的东西!”
……
柴素锦一行已经出了巷子,后头的话远的听不到了。
一声严厉的斥责却在身后清晰的响起:“你是蠢么?还是不知人心险恶?竟然真的独自前来?是想将自己也搭在这里?”
柴素锦回头,马文昭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严肃的脸就像当年自己独自在东湖划船,父皇训斥自己时那样。
她垂眸笑了笑,“你看我们吃茶,看我们对弈,不会觉得无聊么?有英雄救美这种有趣的事情,你又怎么可能错过呢?”
这回轮到马文昭愣住。
柴素锦同春露又行了几步,他才愕然抬脚追上,在她身后小声开口,“你……早就发现我了?”
柴素锦停下脚步,“你是打算让我们就这么走着回纪家?”
马文昭连忙转身去雇马车,一面走,还一面低声嘀咕,“这怎么可能?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以他的功夫,便是在皇宫大内,他有心隐藏,能发现他的人也微乎其微。
她不过是个敏锐些的小姑娘,且一点功夫都不懂,竟然能够轻易的察觉自己么?
“小姐真的知道马公子一直跟着您么?”春露见他走远,也低声问道。
柴素锦微微颔首,“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她状似不经意的抬手,轻轻拂过自己的左肩肩头。
回到纪家,春露一直将头埋在胸前,不想叫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虽然在马车上,小姐已经为她擦干净了血迹,可额头上的青紫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去掉的。
“姐你们去哪儿了,叫我寻了半天……”瑄哥儿的声音猛的从前头传来。
春露吓了一跳,本等的往柴素锦身后躲去。
瑄哥儿眼尖,话音戛然而止,眯眼看她,“怎么受伤了?”
春露连忙摇头,“没事没事……”
“我问你有事没事吗?我问你是怎么受的伤?”瑄哥儿的语气有些重。
春露迟疑片刻,小声道:“那个……婢子不小心,摔得。”
“呵,不小心摔也能摔成这样?”瑄哥儿哼了一声,“那你再摔一个,叫我瞧瞧?”
春露缩着脖子,在柴素锦身后,连连摇头。
“姐,有人欺负你?她不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可是你弟弟!亲弟弟!”瑄哥儿瞪眼看着柴素锦。
柴素锦笑了笑,“冲着我来的,你倒也不用担心,我的耐心总是有限度的。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原本想着,纪家这浑水,咱们还是不趟了,可如今有人逼着咱们趟。那趟一趟又有何妨?”
瑄哥儿皱起眉头,眼中有些莫名,“那我能做什么?”
“跟马公子学好武艺,不断的让自己精进,才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柴素锦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春露越过他,往客房院中走去。
瑄哥儿站在原地愣了好一阵子,半晌,才恍然道:“你这是嫌我功夫不好啊?哼,小瞧我!”
话虽如此说,他却脚步不停的去寻马文昭了。捏紧的拳头,坚毅的眼神,让这个少年看起来颇有些超乎同龄人的凌厉气势。
回到房间,柴素锦一面轻吹着伤口为春露抹药,一面缓声问道:“你怎么会落在李家小姐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