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落,精致的玉器宝石被砸的满地都是。
伺候的宫人跪满殿内殿外。瑟瑟发抖。
“快将殿门关闭,多余之人遣出去,心腹之人留下按住圣上!”柴素锦立即沉声说道。
“柴姑娘,圣上安危关乎国之社稷。关乎天下苍生,来不得半点大意!”方泉红着眼睛,瞪着她说。
柴素锦厉声道:“那你还不快照我说的做?”
方泉深吸了一口气,“我能相信你么?”
柴素锦咬牙,“如今,你还有更好的选择么?”
方泉垂眸片刻,立时挥手点了几个太监留下,“其余人退守殿外!不得离开,不得做声,倘若有消息走漏,小心你们的脑袋!”
殿内殿外,笼罩在一股浓浓的杀气之下。
各人捧着脑袋,估摸着脖子上这东西还能顶多久。
殿门砰的一声关闭。
似乎将殿内和殿外的世界完全隔开了。
柴素锦深吸一口气,“你们按住圣上,我要为圣上行针。”
“你究竟对圣上做了什么?为什么圣上会变成这个样子?”方泉红着眼,哑着嗓子,嘶声问道。
柴素锦轻哼一声,“这话该问太医令!”
说完,她从怀中拿出针馕,将细长的金针。捏在手上,“快按住圣上!”
事已至此,方泉也别无选择,连忙指挥剩下的几人,同他一起按住圣上。
柴素锦欲要行针之时,圣上却猛烈挣扎。
几个太监,几乎完全按不住他。
人发狂的时候,力气似乎格外的大。他狰狞的面孔更是叫伺候在他身边的太监心中惊惧。
“你们胆敢如此对朕!”圣上咬牙切齿,声音恍如野兽嘶吼,“朕必要拧了你们的脑袋”
“按住!”柴素锦哑着嗓子,沉声喝道。
“用力,别看!快!”方泉吩咐其他几人。
他们都咬牙,拼尽力气,死死按住圣上的手脚肩头。
柴素锦伸手撕开圣上绣着金龙暗纹的衣袍,右手捏着金针飞快的捻入。
许是金针的刺激,叫药瘾发作的圣上更加狂躁,只见他额上的青筋都要蹦出皮肉。
他怒喝一声,一脚踹开按住他腿脚的太监,挥手甩开按住他胳膊的太监,一拳又击在另一侧太监身上。
几人闷哼倒地,还未来的及爬起来再按住圣上,却只见狂怒之中的圣上竟然以素常难以企及的速度,一跃而起,两手紧紧扼住柴素锦细长的脖颈。
几乎是瞬息之间,柴素锦的脸就憋涨的通红通红。
似乎能够听到她喉间骨头被挤压在一起,捏的咯咯作响的声音。
柴素锦挥手拍打,奈何她胳膊不及圣上胳膊长。完全够不到圣上。
几个太监上前,想要拉开圣上,但碍于身份,却并不敢真的伤了圣上。
柴素锦只觉胸口里越发闷痛,吸不进一丝气息来,她觉得自己脖子简直要就这么被生生的掐断了。
她是想要救父皇的,是用错了办法?还是太操之过急?竟要就这般死在父皇的手里了么?
倘若她死了,还有没有人能帮助父皇摆脱药瘾?摆脱太医令的控制?
大周,难道要沦为太医令手中玩物了么?
柴素锦不知道自己在濒死的时候,脑中还能胡思乱想这么多。
她只觉浑身累极,疲惫至极。
眼皮似乎越来越重,重的完全睁不开了。
就这么闭上眼睛,真的离开,似乎也挺好
她本就是一个已死之人死一次,和两次,也没有什么不同吧
忽而眼中有身影一晃。
砰的一声闷响。
接着是太监们的连声惊呼。
柴素锦只觉忽而有一股一股新鲜的空气灌进胸口。
嗓子疼的像是有炭火在烧。
但她却不敢闭眼了。
“快,行针!”
听到有声音似在唤她,她立时睁开眼睛,抓起针馕,又捏一根金针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