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她最最担心的是,在太医令尚未伤愈以前,圣上竟然就已经败在了药瘾之下。那么日后,等太医令好起来,圣上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只怕就更加不可能了。
“圣上!您真的就要这样认输了么?输给一颗小小的药丸?您是天子,您是君王,难道真的甘心如此受制于人?”柴素锦沉声质问,“不过是一次药瘾发作而已,小女看过了您药瘾发作的样子,便更有经验,能针对您的病症而调整对症之药,小女还未怕,小女还未放弃,身为天子的您,就要放弃了么?”
圣上愕然看着她。
内侍们都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
“我有办法,求圣上相信小女。小女定能减轻您的痛苦!”柴素锦抬头看着他说道,“小女虽不能保证能叫您的药瘾一次不再发作,但下次发作之时,定然不会像这次这般痛苦!求圣上给小女一次机会,也给您,给天下百姓一次机会。”
圣上眼神怔怔的。
“您是圣上,是一国之君,您不能受制于旁人呐……”柴素锦几乎是含泪说出来的。
圣上看着她认真诚挚的表情,眉头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僵持了片刻之后,圣上终于叹了口气,摆摆手,叫内侍退开。
内侍松手,柴素锦险些跌趴在地。
这些人下手还真狠,几乎要扭断了她的胳膊。
她抬手揉着肩头。
圣上却痛苦的叹了一声,“朕如今虽未犯病,却浑身难受之极,如有万蚁啃咬,朕什么都不想做在,什么都没有心思……如此,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若长久服药,只怕有更加险恶的后果。”柴素锦上前,低声说道。
圣上连连摇头,眼睛紧闭,面上痛苦难掩。
柴素锦摸出怀中针馕,“小女为圣上施针,或可减缓圣上如今痛苦。”
“圣上已经良久没有用饭了,不若先用些饭,以补充体力?”内侍在一旁小声建议道。
圣上却抓起手边珠串,砰的砸向那内侍的脸。
内侍躲也不敢躲,任凭玉石珠串狠狠砸在自己的鼻梁上,疼的他鼻子一酸,眼泪险些留下来。
“滚!朕哪里有心思用饭!都给朕滚开!”
内侍们连忙跪着退远了些。
但并不敢离开殿中,唯恐圣上再度发狂。
柴素锦轻叹一声,父皇原本不是如此焦躁之人。如今却被这药折磨的连性情都变了,倘若任其发展下去,只怕整个人都会变得叫人完全不认识了。
她深吸一口气,小声安抚圣上,又招手叫两个小太监上前,除去圣上上衣。捻针扎入穴道之内。
那酸酸沉沉的感觉,叫圣上心中更添烦躁,他晃动之下,柴素锦几乎看不准针位。
“圣上莫要担心,听闻已故公主医术了得,公主在天有灵,也会帮着小女,定会叫小女为圣上解除痛苦,摆脱钳制的。”柴素锦缓声说道。
她语气语调,都像极了前世的自己。
圣上一瞬间,有些恍惚,“是锦儿……”
“是,锦儿没有走,一直都在父皇身边呢。”柴素锦声音极低的说道。
圣上眼眶微微一热,僵直着身子,不再乱动了。
柴素锦手法飞快的将针捻入,深吸一口气。
待她取针之时,圣上已经再次昏睡过去。
她将针收好,一直等到天色大亮,太子前来,都未敢合眼。
“柴姑娘辛苦了。”太子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怜惜说道。
柴素锦摇了摇头,“圣上清晨醒过一次,这会儿又睡了,只怕过不了多久,还会醒来,求太子守着圣上。小女去去就来。”
太子颔首,“你且放心,我定守好父皇。”
柴素锦福身告退。
她急匆匆回到自己专门制药的院中。
这院子乃是御赐的,旁人不可随意进入,院子内外都把守有圣上亲兵。
她将自己关在屋内,召唤出上古灵芝。
日日看着,不觉灵芝长大,猛不防的,这灵芝似乎又长了许多了。
灵芝上头凝结的仙露也有半碗之多了。
她将仙露收集下来,加大用量的掺入为圣上所制成药之中。并将为圣上针法作用的金针也浸入灵芝仙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