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甄醒来的消息,并未传扬。
圣上自缢而崩的消息,却很快人尽皆知。
这事情是瞒不住的。太子哭昏在冷宫之中,不过此时没有人顾得上他。
虞震德拿出圣旨来,宫里头的人都在准备着新帝登基的事宜。
柴素锦进宫了一趟,见虞震德说,要看一看父皇的遗体,要看一看太子。
虞震德在她百般哀求之下,叫她见了圣上遗体,却未叫她见太子的面。
柴素锦没有挑战虞震德的耐性,只说等赵元甄醒来,他们就会离开京城。
这段时间,柴素锦一直忙着筹谋父皇给她留下的秘密。
却并未留意到,自打她在赵元甄的主院里见过春露一面之后,就再未见过她了。
金匮阁的事情,似乎将春露给吓坏了。
听府里的下人说,她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的时间,会出来同大家一起用个饭,旁的时间,根本看不到她的人影。
就算用饭的时候,她也是低着头,一个人独来独往,旁的丫鬟知道她身份不同于一般丫鬟,跟主子有深厚的感情,便对她十分客气,往往见面主动同她打招呼,行礼。
可她却从不理会,只是慌忙躲开,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听闻这样的事情,叫柴素锦心中更添愧疚,直道是自己吓坏了这孩子。心念着办妥了父皇交代下来的事情之后,定要好生的安慰她。
且如今春露正怕着她,处处躲着她,这时候去安抚她,也未必有效。
只是柴素锦却不知道,春露这些日子以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并非什么都不做。
她偷偷寻人替她买来了许多黄纸,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的时候,就默默的叠着纸钱。
一日就能叠许多。
夜深人静,院子里没有人的时候,她便带着黄纸,偷偷的溜出自己的房间。
寻到一个僻静的假山下头,偷偷烧了那纸钱,口中还喃喃有声。
敢在夜里出来行走的人,哪里像是被吓得魂不附体?分明就是在祭奠着先人。
“爷爷,爹爹,你们走好……当年因为一盘凤爪,叫我们家破人亡……如今……”春露一面哭着,一面烧着纸钱。
“你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的质问之声,吓得她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泪眼模糊的转过脸来,心扑通扑通跳到了嗓子眼儿。
“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这是在为谁烧纸呢?”那人提着灯笼,往她面前移了移,“还哭的这么伤心?”
春露吸吸鼻涕,“公,公子……婢子,婢子……”
“自打你和姐姐一起进了宫以后,你就变得奇奇怪怪,同以前一点儿也不一样了。姐姐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同。你们在宫里的那两天两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瑄哥儿提着灯笼,在春露身边蹲了下来,紧盯着她的眼问道。
“婢子……婢子……”春露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她找的这地方,僻静的很,莫说夜里,就是白天都很少有人来,怎么就会被发现了呢?
“我盯着你好几日了,姐姐说你被吓坏了,叫我好好看着你,别叫你做出什么傻事来。”瑄哥儿说道,“你为什么会做傻事?你被什么事情吓坏了?”
春露听闻这话,表情有一瞬间变得狰狞,但她很快的低下头去,闷声说道:“公子不是问婢子在烧纸祭奠谁么?”
瑄哥儿点点头,“祭奠谁?”
“祭奠我家小姐。”春露沉声道。
在这静悄悄的夜里,她的语气听起来阴森森的,叫人毛骨悚然。
瑄哥儿脸面一白,一拳捶在她肩头。
春露吃痛哼了一声,却没抬头,“我祭奠的是柴家大姑娘,柴妧妧,柴小姐!”
“呸,你这丫头真是要死了!亏我姐姐对你那么好!她活得好好的,你这是咒她呢?我……我这就卖了你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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