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瑄哥儿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我怎么越听越迷糊了?表哥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私仇,什么大义……”
纪博采看着瑄哥儿,不语而笑。
瑄哥儿怔了片刻之后,突然瞪大了眼睛,左顾右盼,又俯身靠近他,“表哥,你说的私仇,大义……难道是要……造反?”
他声音压得极低极低,神情紧张。
纪博采微微颔首,“你不是一直想要报仇么?难道只是想想而已?”
“我姐她……她没有放弃么?我以为她……已经打算离开京城了……”瑄哥儿愣怔的呢喃道。
“有些事情,不能只靠眼睛看,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纪博采看着瑄哥儿说,“得用心,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也许只是为了迷惑敌人,而她身边最是亲近之人,在这时候,则需要全然的相信她,支持她。否则后院起火,敌人还没动,倒是自乱了阵脚了。”
瑄哥儿闻言,连连点头,“表哥说的,真叫我惭愧……原来是我一直误会了姐姐……可她,她怎么就不能悄悄的跟我解释一下呢?难道是信不过我么?”
“越是亲近之人,有时候有些事越难以开口。”纪博采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家中亲长,他很快甩了甩头,“你就将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表妹就是,她会明白我的意思。”
瑄哥儿眉头紧皱,深深点头。
话被瑄哥儿带回,倒是叫柴素锦吓了一跳。
“姐,表哥的话,我似乎听懂了一半,又似乎混混沌沌,他这么说究竟是肯帮忙还是不肯帮忙啊?”瑄哥儿瞧见柴素锦眉头微蹙,便小声问道。
柴素锦沉默片刻,缓缓叹道:“表哥倒是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
“何以见得?”瑄哥儿一愣。
“他说,若为大义,他和他的朋友们都愿帮忙,但他不肯见侯爷,因为侯爷并非正统。”柴素锦缓缓解释道,“那瑄哥儿你说,谁才是正统?”
瑄哥儿皱眉,想了半晌,“自然是先皇的嫡长子才是正统了,可是太子殿下不是已经……”
话说了一半,瑄哥儿突然想起,太子殿下也是自己姐姐的弟弟,亲弟弟。
“他竟知道,我从虞震德手中,救了太子出来。”柴素锦轻叹。
“什么?”瑄哥儿一愣,“你……是了,姐姐你当初能救了我的傻病,如今传言说太子疯了,可一定难不倒姐姐你呀,你能治好我,必然也能治好太子殿下!”
柴素锦叹了口气,“虞震德放心将他交予我,比然是有所恃的。”
瑄哥儿皱眉恼怒道:“他有什么仗势?这狡诈奸邪的小人!”
“他在太子身上下了毒,太子毒发之时,癫狂恐怖。”柴素锦看着瑄哥儿道。
瑄哥儿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怔住半晌都没说话,“可是姐姐你,你是神医呀!”
“我是神医,不是神仙。”柴素锦微微摇头。
“你就是神仙!”瑄哥儿站起了身,“姐,不能放弃!不论如何,哪怕是肝脑涂地,咱们也不能放过虞震德这坏蛋!表哥说的对,于公,他是谋权篡位逼死先皇,逼疯太子的奸佞。于私,他是杀害我们爹娘爷爷的歹人!我就是死,都不能放过他!”
柴素锦紧紧盯着瑄哥儿,忽而勾了勾嘴角,轻轻笑了。
“你笑什么?”瑄哥儿挠头。
“太子的病,被下的毒,我都能想办法医治。只是太子被击垮的信心,我却没有办法。”她缓缓摇了摇头,“也许,你可以去见一见太子。”
瑄哥儿立时紧张起来,手脚好似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我?我?我见太子殿下?我该说什么?怎么说话?怎么请安?会不会不敬……”
不过须臾,他额上竟冒出汗来。
柴素锦摇头,“不用紧张,你是我弟弟,他也是我弟弟。就像同我说话这般,同他说话就是。”
瑄哥儿连连点头,“那我也得知道一些宫中礼仪吧?不然……”
“不必了,礼仪规矩都是束缚人的,而如今他已经被自己束缚住,就是需要像你这般无拘无束的人才能叫他幡然醒悟。”柴素锦说道,“不过更紧要的,表哥见太子以前,侯爷必要、必须,先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