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嘿嘿一笑,“受梁神医的恩惠,何人不认识你呀?”
“嘿,你不笑倒罢了,你这么一笑,我想起来了!”瑄哥儿抬脚踹开一人,伸手补一刀上去,回头看那人说,“你就是那个李九吧?胆敢调戏我姐姐那个?”
李九立时嚎叫了一声,“怎么还提这事儿?为了这事儿,我家大师兄后来知道了,险些将我打死!”
“哼,”瑄哥儿哼了一声,“你还敢往我身边凑,这事儿没完,我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两人一面与对方兵马激战,一面口舌不断。
“你还是一次将我打够,一次出了气吧。上次将你激走,后来受了那么重的伤回来,听说险些没了命,我肠子都悔青了!梁神医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拿命也赔不起呀?”李九嚷道。
“那事儿不怪你,我被激走,乃是我自己心绪不稳。我受伤,乃是我技不如人,是那姓梁的功夫好……”
瑄哥儿话没说完,前头却噗通一声。
像是从城墙顶上砸下了一个人来。
瑄哥儿同李九皆是一惊。
举头望了望。
城墙上激战不断。
听闻已经有两个城门相继被攻破了,怎的这个城门反击还这般强烈呢?
瑄哥儿不知为何,像是有什么莫名的力量牵动,他握着长剑,向前走去。
那个从城墙上砸下来的人,就躺在前头不远处。
“你干什么?”李九跟在他身边,为他抵挡,提防着冷箭。
瑄哥儿蹲身在那人身边,借着火光细细辨认。
那人脸上被血污涂满,他只好抬手抹去那人脸上的血迹。
“梁悦?!”
瑄哥儿惊呼一声。
李九被他吓了一跳,“鬼叫什么?”
“梁悦,梁悦你怎么没有逃?不是说好了,一旦开始攻城,你就立即撤退么?梁悦,你醒醒啊!醒醒啊!我姐姐能救你的,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我姐姐就能救你的!”瑄哥儿嚷着,将梁悦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什么人啊?”李九震惊看他。
瑄哥儿奋力向前跑,“李九,护送我到后方!”
李九吼了一声,将手中大刀挥得只见光影。
城墙之上,战事越发激烈。
“先太子没死,他在北城门带兵——”忽有一声高喊传来。
城墙上虞震德的兵马闻声立时有些慌乱。
“北城门破了——”
“南城门破了——”
唯有有虞震德带兵坚守的东城门尚未攻破。
可这一个个声音传来,已经叫守在东城门城墙上的兵马慌乱成一片了。
虞震德脸上手上尚有血迹。
梁四手中握着一柄带血的长刀,刀尖上还在往下滴着血。
“这是我弟弟的血,也是他背叛的下场。”梁四垂眸冷声说道。
虞震德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擦去手上的血迹,抬手将帕子扔向一旁。
“臣护送圣上出城。”梁四上前一步。
“你坚守城门。”虞震德却指了指城墙说道。
梁四一愣,“圣上信不过臣么?臣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
“他是你亲弟弟么?”虞震德忽而问道。
梁四皱眉。
“你都同他说过什么?”虞震德又问。
纷乱的战事之中,说话的声音都要泯没在嘶声竭力的喊杀之中。
可虞震德的声音,在梁四听来,却是如此的清晰。
“你真以为,你那些心思把戏,都将朕给欺瞒了过去?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朕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虞震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他身边立时有许多护从之人,将梁四挤在外头。
“指挥使大人,敌军气势很高,东城门……要守不住了!”有人在梁四身边禀道。
“守不住也要守!”梁四咬牙切齿。
“可……可他们就像不怕疼不惧死一样,倒下没多久就能站起来……就像……就像永远打不死打不完……”
此话一出,就露了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