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份地位在军营之中甚高,声望更是所有军医之中最高的。
但刘大夫年长与她,乃是军医中的最年老的。她在刘大夫面前,颇有晚辈后生的谦卑之态。
刘大夫躲向一旁,拱手还礼,“看柴大夫忧心忡忡,不似众人这般轻松开怀?”
柴素锦摇了摇头,“圣上得胜,我与众人一样开心。”
刘大夫笑了笑,“我军能够得胜,柴大夫是在是功不可没。若是没有柴大夫连日不眠不休的制出养元丹来,叫众人心里如吃了定心丸。以我军这般良莠不齐的兵力,如何能够对抗虞震德的朝廷兵马?”
“刘大夫千万莫要这么说!”柴素锦连忙摇头。
“您不必谦虚,这话,说与不说,众人心中都是清楚的。”刘大夫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如今大军能够得胜,且伤员们情况稳定,最当开心高兴的就是柴大夫了,怎的柴大夫却眉头不展呢?”
“叫您见笑了。”柴素锦笑了笑,“我这就回去,还有许多伤员等着救治。”
“不急在这一时,如今已经取胜,回到京中,会有更多的大夫、药材。如今柴大夫的心事,才是更紧要之事呢。”刘大夫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柴素锦看了刘大夫一眼,狐疑的皱眉。
“叫我猜猜,柴大夫是因为虞震德的事情担忧吧?”刘大夫缓声问道。
柴素锦没有作声。
刘大夫主动开口道:“柴大夫担心虞震德能能逃出去?或是担心虞震德落在赵将军的手里,而赵将军却因为他们以往的关系,而不忍要他性命,将他放过?”
柴素锦深吸了一口气,“刘大夫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管您是方城的柴妧妧,还是曾经的长公主,都与虞震德有不共戴天的仇,如今圣上得胜,您却愁眉不展,那么您唯一会担心的,就是仇人究竟会不会得诛灭了吧?”刘大夫摸着胡子缓缓说道。
柴素锦愕然看他,“你……你怎知……”
“某也是听闻有这般传言,说柴神医乃是前世的长公主投胎转世。这话说来,自然是叫人难以相信。”刘大夫笑说道。
“那你却是信了?为什么?”柴素锦看着刘大夫。
“我同柴毅荣乃是故交,他孙女小时候,我曾见过。一个孩子在成长之中相貌难免会变,但是眼睛之中流露出的灵气,却很难发生这样大的变化。”刘大夫说道。
柴素锦摇了摇头,“不过是您妄猜罢了。”
“您不必过于防备,不管是妧妧,还是长公主,刘某都没有敌意。若是妧妧,那边是我故交的晚辈后生。若是公主,更是尊者。您更是救了如此多的兵吏百姓之人,不论身份还是作为,您都是叫刘某从心底钦佩之人。刘某并无恶意。”刘大夫拱手躬身,诚挚的说道。
柴素锦抬手扶他起来,“您年长与我,更是我爷爷故交,如何能对我行礼?岂不折煞我了?”
“只有一件事,埋在我心中,不知当对谁诉说,如今得见你,又听闻你不凡身世,不论你究竟是谁,我想这都是老天的安排,好叫我将这件事告知与你。”刘大夫忽而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面色也变得格外严肃,“姑娘同赵将军感情甚好?”
柴素锦抿了抿唇,“这个……”
“这是姑娘的私事,我本不该过问,可姑娘若真是先已故去的长公主,便不能嫁给赵将军。”刘大夫沉声说道。
柴素锦一愣,“为何?”
“具体的缘故,刘某只是个大夫,并不十分清楚,最清楚这件事的,乃是已经归隐乡野的向老先生。”刘大夫说完,便退了一步,“信不信都由得姑娘,如何选择,也由姑娘。”
“刘大夫!”柴素锦开口唤住他,“您从何得知?总会有个理由吧?”
刘大夫沉默片刻,微微叹了口气,“当年我也曾在太医署任医师,行走宫中,结识过许多达官贵人。略知道,当年虞家灭门之事,乃是一场阴谋。事关重大的阴谋。原以为虞家已经被诛灭,直到虞震德带着虞家的小儿子出现在你爷爷家中,逼迫你爷爷为他做换脸之术的时候,我才知道,虞家的人并没有死绝。”
“什么阴谋?虞家乃是世家门阀,富甲一方,朝廷需要虞家的钱财,虞家人不肯给,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祸事。难道不是为了钱财么?”柴素锦抓住刘大夫的袖角,追问道。
刘大夫长叹一声,“图谋钱财,也不过是阴谋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