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再加上早些年一人面对过困境,哪怕如今家族之人都在避之,她也不再怨天尤人。她要用自己的能力救回儿子。
从小生活在洛阳京畿,姜芳自然算了解一些官场的黑暗,此次儿子姜麒为何下狱,也不用多难便了解出内情。
可原因清楚,但要破之却没有那么容易。就像如今,虽然清流皆有心为姜麒求情,可事情却没有半点改善,反倒是有损兵折将之举。
就是今日荀芯在府外闹腾的时候,姜母芳便在府中接待了一挂印的朝臣,而他不是别人,正是营救姜麒最积极的原洛阳令、周瑜的父亲,‘侍’中周异!
说来着周异也是真‘性’情之人,当初姜麒不过给了他一个小小功劳,如今世人都在远离祸端之时,却是他在洛阳上下帮着姜麒活动。单是这份情,也算姜麒没有枉费提携周瑜了。
“周先生真的要挂官而去了吗?此次皆是我儿之祸,先生不必以此耽误自身前程。”客厅之中,姜母得知周异已然辞官,吃惊的说道。
“美阳君言重了,异其实早有回江东的打算,如今‘奸’佞当道,朝堂之上早已没有立足之地。早些走也好,不然说不定那日便步张‘侍’中之尘了。”
想到当日在朝堂上指责宦官,后被打出大殿的张钧,以收掠死狱中,周异便感慨万千。
“张‘侍’中之事,‘妇’人也有听闻,前日还让管家送去了些钱帛,了表哀悼。”姜母也叹息道。
“当然也并非异贪生怕死,如若能换朝廷安危,如张‘侍’中般一死又何妨。只是可惜一切都是无用之功。如今很多有志之士都归隐山林了。”想到‘混’‘乱’的朝堂,周异又不免长吁短叹。
“那周先生打算是留在洛阳,还是另有安排。”见周异心灰意冷之样,姜芳也知道不好劝,只好顺着说道。
“离家许久,待伯孝公子之事了结之后,异便带着二子回舒县老家了。昨日以安排管家回乡收拾,美阳君不用担心。”听出了姜芳试探之意,周异马上放下茶盏道。
“周先生是说,还要留在洛阳帮着我儿奔走。先生!你已经为此辞官了,此刻还帮着恐怕有危呀。”原本还以为周异借着辞官保全自己,可闻言他还不走,姜芳不免惊讶了。
“美阳君无需担心,虽然异辞官了,但怎么说也是江东世家子弟,没有那么容易出事的。再说着洛阳令,异当了不少时间,所有‘门’路都熟,帮着奔走也方便。”周异平平一笑,坚持道。
“周先生大恩,小‘妇’人记住了。如若小儿此次脱险,定不忘先生大恩。”没想众叛亲离之时还有外人如此,姜芳起身对着周异重重一礼道。
“美阳君切莫如此,先别说伯孝公子与小儿兄弟相称,叫我声叔父,就是冲着伯孝公子为国而战的辛苦,我大汉子弟皆该鼎力救助。”周异赶紧虚扶道。
“那多余的感谢小‘妇’人不再多言。敢问周先生,这些时日探寻,我儿是否有救?”患难见人心,感动之余,落座的姜芳询问道。
“着几日异与士孙公、马太傅等都谈过,也进言过陛下。可却毫无效果。似乎此次公子危矣。”周异语气沉重的说道。
“府中着些日子也在走动,小‘妇’人也知道其中厉害,但朝中之事先生该比较清楚,敢问先生,我儿真的死定了吗?”心中早有最坏打算,面对周异的不乐观,姜芳心疼的询问道。
“府中得到过何大将军的回话吗?”沉思片刻,周异问道。
“上‘门’求见过多次,大将军皆未见,不过前日拜访,将军府却收下了礼物。”姜芳实话道。
“那如此看,大将军是不想参与到此事,也可以说,大将军并不想伯孝公子死,反而还会在一定的时候帮着一把了。”听到何进收了姜家东西,周异眼前一亮道。
“我儿怎么说也是大将军一手提拔的,听闻朝堂之上大将军也未弹劾过我儿。小‘妇’人也觉得大将军会在此事有转机的时候帮着我儿。”姜芳也赞同道。
“不过虽然大将军不在弹劾伯孝公子之列,但如今公子能否活命,却还是要看一人之想。”虽然猜到何进之想轻松了些,但周异并没有昏头,随即道。
“十常‘侍’??可这些天他们家人倒是收了不少好处,却没有给出个答复。就像张让,我儿可是他的对头,平时没少针锋相对,很难让其放弃此想法。”提到扳倒自家儿子的阉宦,这些天受了不少气的姜芳咬牙切齿道。
“十常‘侍’!非也,他们不过一奴才而已,虽然权倾朝野,但着一方大员,可不是他们想杀就杀的。”虽然也承认张让等是陷害姜麒的罪魁祸首,但周异并没有觉得他们是能决定姜麒生死之人。
“那请先生赐教!”无论世间、朝堂,皆知自己儿子是得罪十常‘侍’而被扳倒,此刻却听周异有异议,姜芳不禁疑‘惑’的询问道。
“说句大不敬之言,世人皆说陛下昏庸,其实不然。陛下之聪慧过常人,此乃众臣皆知之事,就如同陛下早些破格提拔伯孝之事,岂是无雄才大略之主能为之。如今朝堂‘混’‘乱’,更多还是陛下贪惰,宠信阉宦而为。而伯孝此次‘蒙’难看是十常‘侍’弹劾,其实更多的是他们揣测到了圣意。”周异捻须叹道。
“完了……”如果说听到罪魁祸首非十常‘侍’,姜芳还有些惊喜,那听到幕后黑手是皇帝,那这份惊喜当即便成了惊吓。
姜芳知道,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或许逃脱十常‘侍’魔手儿子还有一线生机,可要是皇帝要自己儿子命,那不夷三族就是万幸了。顷刻间姜芳原本还‘挺’直的背,一下瘫了,脸‘色’也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