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陆将一手紧紧抱住她,一手握着绳索,沉声让她别担心。
都流血了还能没事?洛青急忙冲飞行员打手势,示意降落。
飞行员看到她的指令,打个OK手势便缓慢降落天台。
天台上还倒着个驾驶员,洛青没空看,抱着已经进入昏迷的陆将冲飞行员大喊。“他中枪了,快过来帮忙!”
武直上跑下两个人,一个是飞行员,一个是华煜。两人二话不说,把陆将抬进机舱便一个起飞,一个联系医院那边。
“已经跟这里最近的医院取得联系,可以降落。”华煜挂掉电话向飞行员说明,皱着眉看向满身血的四少。
在灯光下,看到陆将伤势的洛青浑身发颤,拼命堵住不断往外冒血的窟窿,害怕的失声。
“医药包!”一枪在后肩胛,一枪在腰上,止不住血的洛青红着眼睛大喊。
“先拿这个用。”飞行员往后扔了支止血喷雾剂。
华煜连忙捡起滚脚边的喷雾剂给洛青,只能干瞪眼看着洛青忙碌包扎。他只好奇学过一些硬件东西,这个软件他不会啊,也没碰到过。
洛青简单的帮陆将包扎完,武直就已经开始降落,专业医生团队早拿好担架在天台上等,接到伤患即刻推进电梯进行施救,一路马不停蹄直接进了手术室。
看着亮起的手术灯,洛青无力坐地上,看着满身满手的血发愣。
华煜搓搓脸,扶起地上的人坐长椅上。“四少会没事的。”
对,一定会没事的,他可是长官。洛青眼珠一动,看向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紧崩的等待着。
跟随来的全服武装特种兵,目送陆将进手术室就离开,跟长官汇报这边的情况,同时支援队友。
医院里的两人忐忑不安的等待,别墅里两方交战也渐到了白热化。
夏瑞被一个特种兵制服,其他两名成员在跟虎牙那边的人战斗,还有一个狙击手埋伏山上,只等他们出来就挨个点名。
“碰!”一颗手榴弹在漂亮的别墅轰然响起,震得两名特种兵趴地上躲避。
一楼的客厅玻璃全部破碎,书房外面的墙缺了一块,销烟在这里迷漫。
靠在墙壁后面的两名特种兵,打手势,一个负责掩护,一个攻击。
两人同时数口型一、二、三,唰的默契滚出去对着里面一阵猛打,惨叫声不断传出。
一阵轰炸后,一名特种兵靠墙上拿出颗手榴,对着同伴笑得露出口白牙,另个也露出森白的牙齿。
于是这两个“奸笑”的特种兵们,不管里面是不是有活人,拔了引线就扔进去,同时捂着耳朵蹲下。
又是一阵石灰掉落,满目疮痍的别墅很牢固的没倒。
等暴炸结束,两名特种兵拿枪冲进去盘点,清点尸体,最后神情一凛,其中一个冲无线电讲:“还有个漏网之鱼。”
陆龙从三楼破损的扶手跳到二楼,站定没动。
“把手举起来。”刚才上去叫夏瑞的虎牙头子,用AK11冲锋枪对着陆龙脑袋,神情狠戾。“陆中将,真是久闻你大名,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陆龙转过身,看着并不陌生的虎牙头子,依旧没什么表情,没惊恐,没讶异,就仿佛他只是个普通人,自己也没被人拿枪指着脑袋。
“用我整个虎牙队的雇佣兵作为代价跟你见一面,这面子可真大。”虎牙头子没在意他说没说话,自顾自的讲。“不过能让你给他们一起陪葬,我想他们死也冥目了。”
陆龙像一具完美的机器,望着他就没动过。“我想他们冥目不了。”
“那我倒要看看是你快,还是我的子弹快。”虎牙头子吐了口唾沫,瞄准他便扣下板机。
冷峻十分聚慑服力的眼帘一动,陆龙以常人难已看到的速度拔军刺一挥,在刀光一闪而过时“锵”的收进梢。
AK11冲锋枪被砍成两段,在虎牙头子死不瞑目断气时,颈上才缓缓溢出血液,随后轰然倒地,可见这一刀速度有多快。
陆龙看也不看他,转身军靴有节奏的踩着地板走远。
事后清扫的特种兵们,看着瞪大眼的虎牙头子叹息。你说没事离他这么近做什么?难道近点打你才瞄得准?
“长官,陆上校中枪了,已送往宁夏医院。”返回的飞行员见事情已经结束,向陆龙汇报他弟弟的情况。
在听到四弟受伤的事,陆龙才转身看向说话的兵,最后钻进车里。“去医院。”
“是!”
医院里陆将还在手术室,洛青跟华煜坐外面一动不动,似乎时间凝固了一样,直到远处响起一阵有力量的脚步声。
“陆中将。”华煜看到走来的陆龙,上去迎。
陆龙没搭理他,走到手术室门前,久久盯着手术中三个字良久,便转身坐长椅上。
沉浸在不安中的洛青,看向坐得四平八稳,仿佛雷都打不动的男人,在看到他的脸和肩上她望尘莫及的军衔时,知道他是长官大哥之外,更是咂舌。今儿个是见着真人了,若不是长官生死未卜,她一定给他敬礼。
这下走廊多了个人,可跟没多一样。三人继续坐着等,这是漫长而煎熬的。
手续进行了五个小时,此时外面已经天亮,一夜没睡又经历这么多事的人,都是一脸憔悴,只有陆龙跟没事人一样,根本看不出他有疲惫迹象。
“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了?”手术室的门一打开,三人都起身,洛青看着医生紧张的问。
医生摘下口罩,脸色不怎么乐观。“子弹是取出来了,但还没脱离危险期,要在加护病房观察一阵子,等他醒来才能进一步手术。”
听到这话,三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在护士推出昏迷的陆将时,匆匆看了他一眼,便被转移加护病房,暂不能探视。
陆龙隔着玻璃看着床上的四弟,站了会儿转身看向华煜。“这事别告诉老爷子他们,后面的我来处理。”
“嗯。”陆大少发话,他敢说个不字?华煜点头,答应他说的事。
正抬步要走的陆龙,又突然看向洛青。
洛青被他看的一紧张,赶忙站好。
“你该去洗个澡。”陆龙上上下下扫了她眼,讲完便离开了。
瞧着他威严挺拔的背影,洛青眨眨眼睛。
华煜好心的解释。“陆大少有洁癖,很重的洁癖。”
她好像确实需要洗个澡,听到华煜的话,洛青低头瞧自己被血染红的被单,尴尬的要死。
她是大嫂么,华煜立即打电话给她安排了一切,不仅在医院对面大楼订了间房,更是连衣服都让人送了过去。
把自己弄干净的洛青睡不着,想到长官为了救她而生命垂危,她就懊恼的要死,有想哭的冲动。最后再也坐不住,起身跑去医院。
守在外面的华煜看到她,立即皱起眉。“洛青,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晚上再换你来守着。”
洛青看着门里边的陆将,紧闭着嘴没说话。
“他现在还没醒过来,你这样看着他也没用。”华煜劝道。“你去休息,最多他一醒来我就打电话给你。”
这样洛青才不甘不愿回去,给保母了打电话,又听到少爷不成调的叫声,才勉强自己睡着。现在长官还处在危险期,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也倒下。
长久的部队训练,就是让她克制眼泪与软弱,更重要是保持理性。
陆将的事最终还是没能瞒住老子们,陆龙虽然封锁了消息,可是陆刚毕竟是他老子,哪能那么轻易的就被糊弄过去?
“长官,老首长电话。”一个士兵拿着电话跑进监禁室,叫正让部下把人当球打的陆中将。
知道老爷子来意,陆龙看着夏瑞,在他被揍死的前一刻伸手,阻止部下练拳头。
“爸爸。”接过电话的陆龙,有一阵才吐出这两字。
“教训一下就行了,别把人打死了。”陆刚声音有些苍老,透着浓浓的无奈。
陆龙沉默,锐利的看着身上无伤却躺在地上的夏瑞。
他们想要教训一个人,只要不脱衣服,别想看到伤口。
“夏家刚才决定把黑龙江那边的石油产业捐献国家,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四弟还在医院。”
“我了解你心情,但一切要以国家利益为重。”陆刚说到这里,声音刚硬不少,显然这个命令是必须执行的,没有商量余地。
拿着电话的陆龙坐得笔挺端正,久久没动,监禁室因为他的沉默而十分安静,站岗的士兵也像铁打的,只有疼痛的夏瑞在地上不时挪动,无声呻吟。
“嗯。”莫约三分钟后,陆龙嗯了声,正要挂电话时,又走进一名士兵急报。
“长官,医院给陆上校下病危通知单,请你快过去。”
陆龙眼光一冷,睨了眼夏瑞,最后把电话扔给部下,大步走出监禁室。
医院里面,洛青、华煜接到这通知,如雷轰顶,瞬间懵了。
“陆、陆董……”洛青望着被再次推进手术室的陆将,如鲠在喉,说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白衣大卦的医生摘下口罩,看着洛青、华煜两人。
“我是他朋友。”华煜摇头,急得望走廊。怎么大少还没来?
“病人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签了这个病危通知单,我们好进行手术。”听到护士汇报的情况,医生催促的看着华煜。
急得焦头烂额的华煜无计可施,突然想到什么的搂住洛青肩膀,把她推到医生面前。“她,她是病人的未婚妻。”
啊?慌张的洛青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惊恐万状看向华煜。
华煜无害一笑。“洛青,别犹豫了,再不快点你得做寡妇了。”
“那快点签吧。”医生疑惑看看他们两,把单子推洛青面前。
知道华煜这是没办法的方法,可洛青还是摇头后退,不敢去看那张病危单。她做不到,这一签就如同背负一条生命,决定了一个人的生与死,还是长官的,这个任务太艰巨太难完成。
华煜自然不会让她逃避,搂着她肩膀暗中施力,阻止她的后退,甚至还把她往前推了推。这是个赌注,嬴了,四少两全期美,输了……不,四少不会输的,世上没有什么赌注是他嬴不了的。
被逼上梁山的洛青,想到还躺在手术室等待手术的长官,看着被硬塞手里的笔,心提到了嗓子眼。赌吧,如果自己签了,长官就还有一半希望。
洛青咬牙,全尽全力,颤抖的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等她签完字,医生文件夹一合,把它交给护士就进了手术室。
虚脱的洛青脚一软,被华煜扶到长椅上。
不能死,长官一定不能死,死了自己就是凶手。看着刚才签过字的手,洛青呆怔的无法思考。
手术刚进行五分钟,苍白长长的走廊响起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陆龙站定他们两面前,在洛青身上停留了三秒。
面前突然一暗,洛青看到面前锃光瓦亮打了油的黑色军靴,笔直的橄榄绿军装,疑惑抬头望着陆中将,心里莫名一震,浑身紧崩。这是一种弱小看到强者的本能反应。
长官的大哥……好有气概,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代名词。
陆龙在她抬起头时,一字未讲,直接坐她身边的长椅上等。
紧崩的洛青更紧张了,哆嗦的不敢动。
而本就极为担心四少的华煜,在陆龙面前更不敢放肆,顿时整个手术室外面平静的诡异,如无人一般。
冗长,忐忑不安,在陆龙的加入下,气氛更是凝重又严肃。在三个小时过去后,华煜打破局面。
“大少,事情怎么处理了?”四少都这样了,那个夏瑞应该死在乱枪下,最后会以歼灭虎牙的名义,刀枪无眼的话糊弄过去。
陆龙沉默半响才说话,似乎他每次回答问题,都会深想一下,或许在考虑有没有回答必要。
“还活着。”
“还活着!”华煜拔高声音。“他私藏枪支,找雇佣兵绑架洛青,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自由活着?!”
陆龙抬头看了眼站着的华煜,又低头看着地面。
显然,这个问题他觉得不需要回答,不管对方是多么想知道。
知道他性情的华煜郁悴的要死,可又不能改变什么,只能憋着气。
瞧着快扭曲脸的华煜,洛青又看向坐得一丝不苟的陆龙,沉默。她现在不想说话,只想要长官平安。
这次手术比上次还要久,在这样的生与死等候中,感觉时间尤为漫长。
在仿佛经历一个世纪后,手术室的门打开,同样精神不济的医生说不上喜或悲。“手术很成功,但病人依旧不稳定,如果三天内没醒来,情况会很危险。”
听到这话的洛青、华煜松了口气,可这口气没松彻底,被吊在半空中。不过有希望总是好的。
送陆将再次返回加护病房,陆龙看着病床上的四弟,没停留多久就走了。
陆龙离开,洛青没觉得他对亲情的淡漠,反而轻松不少。像他这种人,就算心里难过的要死,也不会表露一点出来。
“医生,我弟现在能否转移。”陆龙拦住主治医生,冷然的像在下达命令,而不是寻问。
“中将先生,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最好还是不要移动的好。”医生敬职的讲,但看到他冷峻似模具的脸,心颤的讲:“不过中将先生是想将病人转移京城市医院吧?如果是飞机只要两小时就能到,只要路途有医生,到达市医院又能接受更好的治疗,我想应该不成问题。”
“立即办理转院手续。”
“是是,中将先生。”
有了陆大少的帮忙,这躺返程十分迅速,当天下午就将陆将送入京城市医院,并且一下飞机就有最权威团队在等候,一刻没延误时间。
陆四少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的权贵人物,他一转入医院,那些老头可有的忙了,一系列检查下来已经到了晚上。
中途华煜已经回公司主持大局,陆龙部队里有事,并没有跟随来京城,他的点在宁夏,所以这时只有洛青还在外面等。
医生检查出来的结果,跟宁夏那边的差不多,就是等他醒来,不然依然很危险。
“长官,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躺下就不醒来了?”病房的仪器在嘀嘀有规律的响,洛青坐在床边撑着脑袋瞧他。
感觉好不真实,前一刻还空降来救自己的人就这么躺在床上,仿佛只是在睡觉,可是他却已经睡几天了,又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洛青闭了闭眼,瞧着他脸上那坑看了会儿,便趴床边睡了过去。
长官为了救她而受伤,愧疚的洛青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安心的觉,所以她这一睡睡得很沉,没发现床上病人微小的变化。
而回到家的华煜先是睡一觉,然后两边公司来回跑,把事情都处理完才得空去医院看望四少,可这时天色渐暗,又转去了饭店。
陆将受伤一事消息没暴露,医院里陆龙都很好的打了招呼,因此除了洛青跟华煜,都没有人来看望,就连陆老爷子也没有,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相信陆家子孙会挺过来的吧?又或许是这场面见多了,不想再看到。
“洛青,我来换班,吃完饭你回去休息晚。”华煜提着晚餐,叫/船边的人过来吃饭。
洛青望望一时半会不会醒的陆将,跑过去跟华煜一起把晚餐解决了。
“华总,还是你回去吧,公司现在就你最大。”菜色不错,狼吞虎咽的洛青饭没吞完,口齿不清的讲。
“没事,我留会就让看护过来守着。”华煜转念一想,她这性格必定会死守到底。“你也好几天没回去公司,严谨他们需要你。”必须得让她做些其它事情,这样即使四少真输了,她也不至于太难过。
唉,自他们都去当兵,进入前线后,早已做好这个准备,也想开了,谁没了谁都得活下去,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开心。
“嗯。”洛青略犹豫下,点头。她不仅有那帮子部下,更有少爷,现在回来了怎么样也要去家里转转,陪陪少爷。
吃过饭,洛青跟华煜道别,又看了眼床上安静睡着的陆将才离开。
在路上买了点水果跟吃的,想犒劳一下辛苦的保母,但她一出电梯,听到少爷刺耳的哭声,顿时心揪的匆忙进门。
家里有点乱,少爷坐在婴儿床里嚎啕大哭,保母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洛青扔下东西,小心翼翼抱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少爷。“少爷乖,妈妈回来了,别哭别哭。”看他小脸皱的,洛青抽出纸巾帮他擦脸,把惨不忍睹的脸又恢复粉嫩粉嫩的模样。
“奇怪,你没尿床啊,怎么一直哭。”洛青摸了摸他的尿不湿,看着抱住自己脖子哭得天昏地暗的少爷皱眉。
少爷哭了阵,闻到熟悉的味道,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就扁着嘴巴瞅着洛青。
洛青也瞅着他,两母子对望一阵,最后少爷败下阵来,张嘴又哭,中间不住扭动,往她胸口趴。
“你都多大了。”知道他是饿了的少爷,洛青提起他衣领,让他趴自己肩上就去泡奶粉。
少爷不依,趴在她肩上又扭又动,抽抽咽咽的。
但洛青是谁?她是洛蕊那叛逆孩子的首长,手臂抱着他以防掉下去,就没事人的倒开水,帮他弄饭吃,对他的抗议不痛痒。
门口响起开门声,洛青没管她,把凉得差不多的奶瓶给四少,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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