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班来三十六层

    有了昨晚的放纵，可以说是放纵吧，在吵闹的地方呆了阵，突然觉得心里很平静。

    洛青一往无前的埋头工作，在又一次被驳回后，她已经没有骂人或诅咒的力气了，只是看着邮件发呆。

    正在这时，DJ的公关，洋洋发来信息。

    洛青看到她的名字太阳穴直抽，犹豫好久才点开。

    洋洋：洛青，你最近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她怎么知道？洛青挑眉，回了个嗯字。

    洋洋：因为百纳的案子？

    洛青：嗯。你怎么知道？

    洋洋：我是谁呀，DJ的公关耶。

    洋洋自吹自擂了半天，回归主题。

    洋洋：孟志我认识，跟他打过交道，做人畏畏缩缩的，挺不喜欢他的。那天我看到你们秦汉的肖灿总监跟他见面，两人聊了好一阵子，我本来也没放心上，可最近听说你被百纳找麻烦了，我觉得他跟肖灿那次见面，大半跟你有关。

    看到这话的洛青一阵心凉，颤着手犹豫许久才打下几个字。

    洛青：你确定，没看错？

    洋洋：百分之百确定啊，我虽然不是大律师，但好歹也是个小律师，过目不忘这本事还是有的，况且他们两个我又都认识。

    难道真是阴谋？洛青闭了闭眼，不愿相信这个脑残客户，是故意给她残的。

    可是肖灿为什么要这么做？洛青想不通，自己又和她没深仇大恨，如果这事真是她暗中使拌子，那她也……太有欠光明。

    她喜欢公平的竞争，最讨厌这种玩阴的了。

    不过现在也不确定，可能肖灿见他纯属巧合，又或者有什么其它事情。震惊愤怒过后，洛青恢复平静。

    洛青：洋洋，非常谢谢你跟我说的一切，但这事还没确定，我先看看，有必要我会向上面反应的。

    洋洋：嗯嗯，洛青你自己要小心点哦，尤其是你这样既年青又貌美的高层，很容易招小人嫉妒。

    看着她的话，洛青轻轻的笑了笑。不过是三十一层的总监，说高层也算高层，但上面还有一层顶着呢，而且不久后三十三层也会坐人，她这个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招什么人嫉妒？她倒是嫉妒三十二层的高管。

    不过肖灿这事……她还是确定了再说吧。

    洛青：嗯，谢谢，我会注意的。

    洋洋：那好，我先去工作了，我上司就是个恶魔，啊啊啊。

    看到发飙的洋洋，洛青噗笑出来，想着年青就是好呀，多的是方法发泄……

    嗯？她好像比她还小一岁。不过自己都是孩子他妈了，也不小了。

    想到家里的少爷，又听了洋洋的信息后，洛青无心工作，看着桌上一堆设计稿，深思，最后关了电脑往外走。

    现在她一点不想在办公室，这会让她发狂。

    随便跟HR说个原因，洛青离开公司，陡步行走，没有目的地。

    这个案子浪费她无数脑细胞，有时甚至怀疑自己能力，可是听到有可能是别人暗中对付自己，洛青就恨得牙牙痒。

    走出商业区的喧哗，洛青看到离这不远的公园，便举步走了过去。

    公园很大，有山有水有湖，是处风景很好的地方，在北京这样的生态公园不多，这个算是北京的知名公园。

    找了处人少的树荫坐下，洛青木然的看着湖光山色，什么没想。

    这一座就是一个多小时，除了风吹起青丝飞舞，她连移都没移动过。

    阳光微微倾斜，拉长的树荫突然多出道更修长的影子。

    洛青呆怔一下，反头望向身后的人。

    “今天可不是放假日，能在这里看到工作狂的洛总监，真是稀罕。”庄晓悠然的说着拉下裤管，坐她旁边。

    “在这里都能碰到你，同样稀罕。”洛青垂下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不在蔫。

    庄晓好奇的瞧着苦皱脸的洛青，寻思她这是受到打击了呢？“正好经过这里，远远看着有点像你，就过来瞧瞧，没想到还真是你。”

    “你看也看过了，庄总裁还是去忙你的事吧，我是个为别人打工的人，不上班最多没工资。”

    “我是老大，工资一分不少。”“说吧，遇啥事了？陆将不管管？”

    洛青瞟了他一眼，瞧着脚下的草，紧闭嘴不说话。现在她不想说话。

    “得，你跟我说说吧，我知道你那高傲性子，要让你求陆将帮忙是不可能的。”瞅着她像枯萎小花的样，庄晓一阵不爽，皱着眉儿问前因后果。

    她哪里高傲了？以前不知道求过他多少次，只不过不是自己的事。洛青踌躇一阵，寻思着不把这股子怨气说出来，她会一直这么郁闷下去。

    看着他挺真诚的脸，洛青想了下就把事情给他说了。

    “百纳？那公司不是快倒闭了吗？还来折腾人？”庄晓听后有些疑惑。

    “好像是换了新的老总，想要重新崛起。”说出来的洛青松轻了不少，深呼口气眺望远远的湖岸。这案子大不了就跟周延说说吧？客户脑残，她也不能把自己整脑残了。

    庄晓想了阵，拿出手机走远些，打了两通电话。

    洛青听着他是打给吴川的，接又打了个电话，没几分钟就得意笑着回来。

    “没事儿了，你乖乖回去工作吧。”

    “你刚才做了什么？”洛青复杂的看着他。她隐约有听到些话，但不是很确定。

    “给吴川打了个电话，问了百纳新老总的电话，给他反应了一下。”庄晓无所谓的说，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我送你回去。”

    就这么打过去人家能鸟你？洛青心里疑惑，跟着他走出公园，看到他车时还是迟疑了阵子。“庄总裁，我自己搭车回去就成，我跟你不同方向。”

    “这京城就这么大的地，什么方向不方向，上车。”

    “那麻烦了。”

    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洛青听庄晓说事情解决了，开始还半信半疑，后来一开电脑看到百纳公关的许多条信息，才信这事是真的。

    百纳那边的人前面是长长的道歉，后面又留了他们另个负责人的手机，说是以后直接跟他对接就行了。

    洛青长吁口气，靠椅背里想着庄晓面挺大的。

    “喂您好，我是秦汉的设计师总洛青……”没想多久，洛青直接按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两人进行一番勾通，洛青本来是说重新设计份稿子发过去，但对方却说直接把之前的发给他。

    听着他老练沉稳的嗓音，觉得他是个经验老道的人，便顺从的把之前的设计稿发过去，最初的稿子也在其中。

    那边的人很快给了答复，就挑中了最初的那张，又示意她可以做其它的了，有什么不了解的可以随时找他。

    碰到个“识货”的，洛青心情大好，高兴的应承。

    一些大人物，就注定是要做大事的，只有小人物才会成天跟别人过不去，变向的跟自己过不去。

    洛青抱着最初的稿子，靠椅上无声笑起来。这个负责人她喜欢。并不只是他选了自己喜欢的设计稿，而是他没有让自己重新设计。其实在折腾一个多月后，尤其是在脑残负责人的死拍下，她对这个东西的感觉已经消失，让她再重新设计未必会比之前的好，从这微小的细节，足以看出此人有独道的眼光。

    这天，郁闷了一个月的洛青，在新负责人不算夸奖的肯定下，心情特好，愉悦的加班进行下步。反正长官不在，她无拘无束的想加多久的班，就加多久的班。

    “卢董，那么我们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肖灿笑着伸出纤纤玉指。

    四十多的中年男人跟她握手，圆滑的笑一看就是时间历练出来的。“能跟秦汉达成长期交易意向，是我的荣幸。”“已经中午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好啊，卢董请。”

    “请。”卢勇伸士的请她先行。

    肖灿不客气，似乎早习惯这样的礼遇。

    两人一起去了家豪华饭店，在饭快吃完时，肖灿品着红酒，看着卢勇笑道：“卢董，你可真算是我的贵人。”

    “是吗？”卢勇不动声色，又略带点让她继续说的语气。

    “可不是吗，你正好这个时间约我来广州，刚好碰到我们陆董也来广州，有幸跟他一起同行。你说，你是不是我的贵人？”肖灿说得算计，可又不露痕迹。秦汉的BOSS是谁？陆将的背景不小，是个人都想结识他。

    卢勇听到她这话，有些意外，欣喜神色一闪而过。“陆董也来广州了？这可稀罕。”

    “可不是，好像是谈生意。”肖灿说的半真半假。

    “陆董真是大忙人。肖总监，我们两公司谈了这么大案子，现在陆董人在广州，你是不得给我引见引见？”卢勇给她添了酒，详装随意的说。

    肖灿为难的想了下，便优雅笑着看向他。“呵……没问题，卢董是我们的贵客，我哪有不答应之礼？”

    “那这事就拜托肖总监了，劳你多费心。”

    这正是她想要的。肖灿眯着眼睛的一笑，诡异妖魅至极。

    “老赵，你今天陪律师去趟收购方，该查的给我查仔细了。”

    来广州两天，股东大会也开了，现在就是要明确收购对象的情况。这样的事会有专门的律师负责，其人也帮不到忙。陆将便叫公司的法务跟着。

    老赵应着就去联系这边的律师。

    陆将看了下时间，起身往外走。“赵越，你换身衣服，跟我去球场。”

    “是。”

    没几分钟后，赵越利落的换了身悠闲的衣服，开车送BOSS去附近的一家高尔夫球场，

    陆将坐在后座看报纸，等车子开出有段时间才开口。“赵越，你觉得肖总监如何。”

    赵越在后视镜里瞧眼BOSS，深呼口气冒死进忠言。“挺好的，人漂亮，工作能力又强，还挺喜欢BOSS你的。”

    听了这话的陆将眉都没动下，无视人的翻了页报纸，在赵越以为他不会说了的时候才讲：“确实挺不错的，她这次跟卢氏地产谈成合作意向，是个大功劳。”

    “卢勇也不是傻子，他们是做高端精英小区的，我们做高端设计，在双方都需要的情况下，达成长久交易是互赢。”

    呵……确实。想到自己此行目的，陆将没再开口，看着报纸的黑眸深邃莫测。功劳再大也不能向自己的人出手，这次就算了，看在卢氏这个案子上面。

    当陆将到达高尔夫球场时，卢勇跟肖灿早在那等了。

    “陆董，您好。”看到走来的陆将，卢勇先他一步上前跟他握手。“一直久闻陆董大名，见日我算是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卢董客气，那都是他们传的。”陆将礼貌的笑了下，先松开手看向宽敞的绿色坪地。

    “那也要有人传才行……”两人见面一阵客套，卢勇就轻车熟路请陆将入场，后边两个工作人员拉着个小推车跟着。

    路上卢勇看了眼肖灿，又找着机会在陆将面前夸了两句，直让几人都看向谦虚笑着摇头的肖灿。

    陆将说的话不多，一般是他说一句，回一句。一个是他本来就话不多，二个是卢勇虽然是大客服，倒也还没有让他巴结的地步。

    倒是卢勇健谈，一路没有冷过场。

    几人走到场地，两个工作人员拿出套打球用具。

    “卢董真是好雅致，可这东西我没玩过。”拿起颗比鸡蛋大点的白球，陆将大大方方说明自己不会玩，就是一乡巴佬。

    可他就这么爽快的说出来，卢勇倒瞧不出他半点乡土味。“当初我也是这么过来的。陆董，这东西容易玩，你看我玩遍一定准会。”卢勇说着自告奋勇，让工作人员摆好，就走去示范。

    陆将等人跟过去瞧，就连赵越都看着站得漂亮的卢勇。

    “我到现在也只会几个姿势，我先给陆董示范次自然握杆法。这自然握杆法又叫棒球式握法，就是像握棒球一样左右两手分开，用十指……”卢勇买力的讲说。为了讨好这位太子爷，他是老脸都豁出去了。

    “姿势调好后，把球打进前面的洞就行了。”卢勇说完，用力一挥杆，把球打出去。

    可球围着洞转悠转悠两下，硬是没掉进洞里，这让卢勇好一阵尴尬。而赵越他们碍于礼貌，都忍着笑。

    “失误失误，让陆董见笑了。”

    陆将抛着球玩，像扔五少的网球一样，就是重量有点儿重。“卢董，我看这东西就你们这样的文雅人玩的，等我学会，恐怕得几十年后了。”等他老到像爷爷那样没事干，才来玩这个还差不多。

    “这个真是我的失误，失误。早听说陆董是部队出来的，玩的都是真枪实弹，这场面让你看了笑话。”卢勇尴尬的陪着笑。

    陆将无所谓摇头。“是我还有得学，今天卢董约我来这里，也算是见识了。”

    瞧着擦汗冷的卢董，肖灿笑着插进他们中间。“卢董，这东西我们都不会玩，不如我们换个通俗点的地？”“我记得广州有家现磨咖啡挺有名的，我们去那里坐坐吧？”

    “嗯，现在这个时间，我们喝完咖啡，刚好可以去尝尝他们对面新开张的川菜馆。”卢勇说着看向陆将。“陆董你觉得呢？”

    陆将漫无目的瞧着看不到边际的绿地，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但又没什么所谓的讲：“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卢董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好，我们先去咖啡厅，晚上我再叫几个朋友，一起喝一杯。”

    “走吧。”陆将又抛了下高尔夫球，转身时把它往后一抛。

    白色的弧度越过众人眼前，垂直落进二十几米完的洞里。

    瞧到这幕的卢勇惊骇不已，看看进洞的球，又看看走掉的陆将，好一阵才追上去。

    人家不是不会玩，而是不想玩。这样的难度对他们来讲屁都不是个，人家上千米远都能一击命中，你一个这么大球，这么大洞，他能进不了？懒得跟自己动手呢。

    有了这层认识，晚上吃饭拼酒时，卢勇特意找来几个东北朋友，都大碗喝酒的能人。

    这些个人虽然粗犷豪迈，但在广州也是有点份量的。

    陆将在赵越口中得知他们身份后，便也陪他们喝，没高挂着身份装矜持。

    在酒桌上，几个大老们很快就称兄道弟，还顺口谈了两件案子。当然，酒桌上说是这么说，后续还是要有人去推进推进的，不过这些事有赵越负责。现在赵越是铁打不动，不管他们怎么劝酒，都以要开车拒绝了。

    肖灿见惯了这种交际场面，陪着他们几个大老爷喝，全当助兴。

    有了肖大美人在，那些东北汗子个个跟打兴奋剂似的，争先恐后拼比。

    看他们这喝酒跟喝水似的，陆将有些撑不住了，在饭局进行的两个小时，跟他们告辞。

    几个东北汗子喝得正高兴，拉拉扯扯的不让他走。

    收到陆将视线的卢勇会意，把他们劝服好就送陆将他们出去。

    被外面风一吹，陆将清醒不少，推开他们自己走。

    “陆董。”当送他们到车边，卢勇叫住准备上车的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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