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四.交易

    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可笑的人？而且自以为是到了狂妄的地步？看吴嬷嬷的模样，分明就是吃定我无论如何都会听她的使唤的。其实此时我忍不住想要对她出手，可冲到心头的怒火却被我硬生生压了下去，这是跟她谈条件的大好机会不是吗？我故意夸张地摇了摇头，连声道：“皇上的心思你猜得太准了，眼下后宫的事情已经让皇上头大，你觉得他还有可能会替自己找来另外一个大麻烦吗？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就算我再怎么笨，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碰皇上的钉子。”

    “只要是我想要的，你觉得会得不到吗？”吴嬷嬷冷笑了两声，她继续道：“你别忘了，我的手里可有你关心的人，不管是沈维还是沈玲珑，还有那位温小姐，哪个不是让你牵肠挂肚的？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他们受罪？我的手段你只见其一，不见其二，万一我不高兴，让他们受了什么伤害，那该如何是好？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哈哈……”我笑了起来，就好像看到了人世间最大的笑话一样，连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他们中的哪一个能跟我扯上关系吗？你如果觉得自己掌握了他们的生死，那就尽管放手去做吧。我支持你。还有，你送来的翠钿，我已经交给了宣王爷……看他的反应，我完全不必受制于你。吴嬷嬷，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你眼下万一能利用的不过是我的好奇心而已。若你总是这么盛气凌人，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就算再怎么好奇，我也不想看别人的脸色。倒不如，还是你自己玩吧。我不奉陪了……”

    “等一下，等一下。”吴嬷嬷愣了下神，但很快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好好的说那些伤感情的话做什么？那不是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吗？坐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谈一谈，来来来，快坐下。”

    我故意板着脸，尽量掩饰着心头的不安。绝对不能让他看穿我的内心，更不能让她看出我有意在替自己加筹码。她一心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未必不会给我点儿甜头，而我要做的，就是尽量放宽心，绝对不让她看出丝毫的异样。

    吴嬷嬷的眼睛骨碌碌转了好几圈。脸上扬起了几分讨好的笑容：“好吧，我知道王妃一向是菩萨心肠，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受苦不是吗？就算和她们之是萍水相逢。可总算有缘不是吗？倒不如……我告诉你沈玲珑的下落，以此作交换行吗？不费吹灰之力救了你关心的人，那对你来说很划算。”

    “不必了。”我的心头闪过一抹欣喜，但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只冷冷道：“我说过。是你自己打错主意了。其实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想明白了，人最重要的自保，若连我都受累，那又何必管那么多的闲事呢？生死由命，这事情本来就怪不到我头上。”

    “就算你自己不在意。王爷他也不在意吗？王爷一向是最重情重义的，他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不过……我知道了，王妃这么说。肯定是以为王爷并不太看中那位温小姐对吗？你若真的那么想，可就大错特错。王爷对她可是一往情深，年少时的情感，可是最难改变的。要不然的话，他怎么费尽心思地娶了你呢？还不是因为……”吴嬷嬷说到这里故意顿住了。半天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我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快。这个女人很会耍手腕，她这么说。无非是勾起我的好奇心。就算我再怎么清楚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也不得不上钩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吗？你是说王爷在我的面前口是心非？那又怎么样？反正我没见过那位温小姐，又何必内疚？”

    “可王爷却未必会这么想。你拿到了这枚翠钿，就意味着你已经和这件事情扯上了关系，不管你怎么否认都是徒劳的。”吴嬷嬷的脸上闪过一丝小小的得意，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温小姐的近况。作为交换……”

    “沈玲珑的下落，还有温小姐的近况，她在什么地方？是否一切安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冷冷地望着吴嬷嬷，没有放过这个讨价还价的机会，“除了这些之外，我想你放沈维一条活路。他也是被你们利用的一枚棋子，但我不希望他成为弃子。”

    “好，爽快。就这么说定了。”吴嬷嬷的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惊喜，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你可有什么良策能让吴家小姐入宫？我们希望她能在十日之内入宫，当然在这其间越早越好。这件事情……只能拜托你了。”

    她们如此心急想要送一个女子入宫，无非是想要借助皇后被禁足的空当，早日怀上皇子，这样她们就有了跟皇后争宠的筹码了不是吗？我冷冷地望着吴嬷嬷，故意叹息道：“好吧，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失算了，只是那三个条件，对我来说太不划算了。倒是你们，在送那位传说中的吴二小姐入宫之前，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比如说……”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就是好，完全不费什么力气。”吴嬷嬷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连声道：“早知道这样，我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其实我们想要的不多，只是希望皇上能欣赏一下她的才艺，最好是她初入宫就能受宠，这样一来，不是所有的繁文缛节都省去了吗？王妃已经是过来人，做这样的事情再轻松不过了。”

    她们……真的是好深的心思！我不由得细细打量了吴嬷嬷两眼，她们吃定了皇上无论如何都会卖我这个面子，而经我之手引入宫的人，必然会被皇上垂青的。从前如此，现在肯定也是如此。我冷冷地看了她两眼，忍不住叹息着摇了摇头：“好，很好。你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