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釜底抽薪

    之前和高如玉的相处，只觉得她是位姿色倾城的女子，有几分小聪明，当然也有着美女特有的骄傲，但这一次和她近距离相处，才发现她是个热心的人，美中不足是偶尔会有点儿小心眼儿。郑惜燕说的那些话关于高如玉的猜想，大概只是危言耸听罢了。我需要的只是多留个心眼儿，而不是防贼似的防着她。留她在这里，自然是为了让外人以为我们会有什么阴谋。我在高如玉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她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照着我的话，指挥着宫女们忙个不停。一时间含香阁内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煞是热闹。

    而房间里只有我和高如玉两个人，偶尔会低声交谈几句。就在我们打好了两个如意结后，她才诧异地打量一下房间，悠悠道：“我说怎么总觉得今天含香阁里没有平时热闹，怎么没看见巧儿的影子？她去什么地方了？少了她，就好像少了十个女孩子在耳边说话。”

    “我有些小事，安排她去做。大概要明天早上才能回来。”我笑眯眯地回道，继续低下头来忙活，绝对不能让她继续追问。

    高如玉笑道：“你这是有什么大事在瞒着我？现在我已经守在这里，能透露一点儿小小的内幕吗？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将宫里上上下下的宫女们都指挥得团团转，你不会只是喜欢看她们忙起来吧？一般的人是不太可能猜出你的用意的。就算是我，也完全被蒙在鼓里。”

    “你说的不错。”我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的确有些事情在暗地里进行，不过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也不能保证是不是真的能成功。明天一早才会有结果。”

    其实我很想在高如玉的面前提起温敏这个名字，她也是歌伎出身，自然对后宫那些歌舞伎们有所了解。而温敏是那么出色的舞者。自然会引起她的注意。可眼下，在一切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还不能向她透露任何消息。高如玉很配合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偶尔会若有所思地停下来望着我。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含香阁里灯火通明。显然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不时地出现在含香阁附近打探消息。一切都如我所料，就算那些不时进出含香阁的宫女们，并不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聪明如吴嬷嬷，则费了一番力气，打听这些人都拿了些什么。送出去了什么，想要以此来判断我们的动向。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对着高如玉笑道：“吴嬷嬷还真是高明的细作。不过就算她费尽心机，也不可能识破我的用意。”

    直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宫门刚刚开启，白春华、郑惜燕和巧儿三人心情各异地出现在含香阁。一头雾水的高如玉披着外衣望着她们，连声问道：“她们……这是做什么去了？不会是……她们才是你真正的用意吧？昨天让我身边的宫女们忙得四脚朝天。为的就是掩盖你真实的用意？怪不得，就算是神仙恐怕也想不到你居然会另有安排。”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要不然，你觉得一般的手段能骗得过吴昭容和她身边人的眼睛吗？她们现在可巴不得我们出点儿什么差错，好将我们一网打尽。”我淡淡一笑。高如玉是个冰雪聪明的人，不可能猜不透这其中的深意。

    郑惜燕从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就魂不守舍，直到我开口。她的脸上依然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忍不住出声道：“王妃早就知情了吗？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让我自己去处理这样的事情……”

    “你很难过对吗？对不起，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不得不让你出面。除了你之外，世上还有什么人能让他开口说实话。若不弄清楚的话，我只能稀里糊涂地被人利用。到时候整个后宫也会变得乌烟瘴气。”我拉着郑惜燕的手，努力想要让她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一切都如你所料。怪不得吴嬷嬷会那么有把握，换了任何人。只要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肯定都会吓一大跳的。”白春华似乎心有余悸。摸着胸口朝我道。

    高如玉打断了我们三个的对话，连声道：“你们就不要继续在我的面前打哑谜了？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见到什么人了？这件事情和后宫又有什么关系吗？难不成……是那个吴家二小姐？”

    世上的聪明人全都集中到这里来了吗？我吃惊地望着高如玉，不等我开口多问，高如玉连连摇手道：“你可千万别问我是怎么猜到的，只要联想到昨天你的那些举动，再加上你们之前说过的那番话，就能猜出来你的用意。可我却不太明白，什么叫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难不成那位吴家二小姐她……”

    “她也是徐景手中的精彩作品，徐景他很了不起，我果然没有看错，若他一心钻研医术，肯定早就名扬天下，只可惜他的身上有太多的邪气。”郑惜燕有些心酸地开口，她出神地看了我两眼，连声道：“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本来我以为他会对我说实话，可没想到居然还有所保留。我早就该想到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让她……入宫吗？”

    “你们还没告诉我，见到的吴家二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能未卜先知，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想，但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总不能解了心中的疑惑。

    郑惜燕悠悠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道：“好吧，其实你应该想得出来。我们看见的那个人，是……就是传说中的温敏。当年曾经让无数皇子为之疯狂的女子。”

    “恩？你的意思是说……徐景居然再造了一张跟温敏一样的脸？”这下轮到我吃惊了。那可是个西域女子，什么样的鬼斧神工才能假造一个温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