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八．迂回

    若是一早就知道有一天我和皇后会成为仇人，当初我还会尽自己的全力帮她吗？可惜我不神仙，无法预知未来，也就只能根据当前的形势采取行动。打量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女人，脱去了皇后的礼服，她也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小女子。原来除去那一身珠光宝气的衣服，再撇开那一帮足以让人侧目的侍婢之后，她也是个普通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做出那么多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好了。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哀家虽然是皇后，可你也看到了，皇后的权势原本就是皇上给的，在这后宫里本来就是如此。我和一个普通的宫人并没什么两样。”皇后的眼中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愁绪，冷冷望着我。

    她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恨？当她的目光停留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脸上就像是被刀子狠狠剜了几下，心口都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勉强忍住心头的不适，我终于开口：“不错，正因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才寄希望于你能坦诚相待。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恨我吗？就算你在别人的面前表现得再怎么自然，都无法掩饰你对我的仇恨。仅仅只是因为皇上的缘故吗？”

    “仅仅只是？哈哈……崔莹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能撇清你和皇上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吗？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丈夫用那样的眼光看别的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还是个绝美的女人。”皇后的脸因为生气而变得扭曲起来，她双眼冒火地望着我，每个字都像是敲在了我的心上：“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嫁给李宣不说，还被皇上惦记着？哈哈……有那句话说怎么说的来着？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在皇上的心里，你已经成了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女人。如果换作你是我，你会怎么想？还能坦然地面对着我。而心里不生一丝的嫉妒之心吗？你在宫里的每一天，见到皇上的每一次，都让我心生嫉妒。”

    面对这样的皇后，我除了内疚之外，更多的还有无奈。当我再度开口的时候，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可这也不是你对我下毒手的理由吧？我说过了，皇上是你属于你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争，更没想过有一天……会从你的身边抢走任何人。我是宣王妃，这辈子注定我是他的女人。我看不懂。你不仅想要伤害我，为什么还要对我的孩子下毒手？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是有人在你面前添油加醋地说了什么。所以你才会决定那么做对吗？你难道真的会认为，那个孩子……会是皇上的？”

    “那孩子是谁的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只要你死了，皇上的心就会留在皇宫里。终究会属于我们所有的人。”皇后的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光芒，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她的神经已经变得完全不正常，不等我阻止她说下去，她继续道：“哈！你的确很聪明，知道如何把握住皇上的心。也知道该如何才能让皇上对你心生怜惜。只要你还活着，就有可能会让皇上不停地围着你转。我要做的，就是让你彻底从皇上的面前消失。消失你懂了吗？”

    “你……疯了！难道你不怕皇上会恨你一辈子吗？”我吃惊地望着皇后。她难不成真的受了什么大刺激，所以才会变得这么疯狂？可若不是那么疯狂的行为，又怎么能解释她们那么做的理由？我震惊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懂皇上。他……只是把我当成了朋友而已。我们两个从未越雷池一步。”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恨你！”皇后像是疯了一样抓住了我的胳膊。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对皇上来说，这辈子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感情。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心，因为不管他看上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到手。而后宫的这些女人们，哪个不是靠自己的身体和手段博得了皇上的宠爱。可你不同，你跟她们……包括我在内，所有的人都不同，你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已经让皇上失魂落魄……这还不可怕吗？真心！你得到的是皇上的那颗心。只要你活着，别人就不可能有机会得到皇上的心。我就是想看着你死，虽然皇上会为你伤心上一段时间，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但时间是最好的灵丹妙药不是吗？到时候他会逐渐忘了你，那我们就还有机会……”

    她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这些话，我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说的都是真的，这一点儿我们根本不用有丝毫的怀疑。除了感情之外，还有什么都能让皇后如此发疯？可从前的她……不是一向很理智的吗？我努力想要折腾她的手，“你疯了，真的疯了！既然明明知道皇上和我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你还要对我下杀手。所以……你才会和高如玉联手，然后再让王采月出面对吗？你和高如玉，谁才是主谋？”

    皇后洋洋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笑了起来：“哈哈……想不到你还那么聪明，就算高如玉认了罪，你还会想到我也会和她掺和在一起。不错，的确是我们两个联手的。毕竟眼下我在被禁足，出入宫禁没那么容易。可她就不一样了，她有的是机会，而且还可以自由出入王府，只是……真正的主谋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了，因为我不会说，高如玉更不会说，你还是死了这份儿心吧。”

    “主谋依然还没有露面？”几乎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狂跳了起来，以前所未有的频率。我反手抓住了皇后的手，一脸惊喜地问道：“这么说起来的话，高如玉也不是事件的主谋对吗？她是不可能会对我下那么重的手。”